“你根本不知道世上的險惡!”慕容鐸惱了,低聲吼。
又是這樣,該堅持的時候不堅持,不該倔強的時候,偏偏總是這麼固執,讓人無力又無奈!
“有了銀子,這世界就和諧了嗎?”莊然笑了,極為辛辣。
慕容鐸狼狽地紅了臉:“總比兩手空空的好!”
有了銀子,也許她還能挑到一個不錯的夫郎,恩愛平凡地過完下半生。
想著這些,他心裏又冷又硬,不知從哪泛起的酸意無隙可鑽,鍥而不舍地彌漫在胸腔……
“多謝王爺好意,”莊然拂開他的手,起身離去:“我,不需要!”
“莊然!”他急了,站起來踉蹌著追了上去,握住她的肩膀,搖晃:“你好好想想!”
明天就要進京,他打算不再拖延,直接進宮麵聖,解除這樁婚姻。
那就意味著,她離開的時間也迫在眼前,已沒有時間再來說服她!
莊然訝然回頭,眸光自肩上那隻修長的手掌流轉到他俊美的臉寵,再到他站立在身前的雙腿。
她掩唇,眼中淚光瑩然:“王爺,你站起來了?”
上天待她不薄,她終於等到了她要的奇跡!
“別管這麼多……”慕容鐸一臉慍怒。
話沒說完,一具柔軟香馥的身子已然撲到懷裏。
“太好了……”莊然樂而忘形,抱著他的脖子,喜極而泣:“你終於站起來了!”
這下,她可以了無牽掛,安心地離開了!
“喂!”他一驚,下意識地環住了她的腰:“莊,莊然?”
耳邊,是她歡悅的,悲喜交集的聲音。
低頭,看到她明亮的,流光溢彩的臉寵。
沒有想到,他的康複,帶給她的喜悅竟然如此顯著。
他再一次感受到……她,是真的愛他。
無關名譽地位,無關富貴榮華,而是純粹的,發自內心的,純潔的感情!
一顆堅硬冰冷的心,悄然融化。
“阿鬱!”薑梅本已入睡,被莊然的笑聲驚醒,披了衣服出來察看,驚見兩人在門口相擁,手中的燭台應聲落地:“你,你們在幹什麼?”
慕容鐸一驚,雙膝發軟,再難承受她的重量,倒了下去。
在落地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抱著她打了個滾,將她護在了懷中。
“放開!”薑梅尖叫著衝了過來,揪住莊然的頭發:“趕緊把你的髒手從王爺身上放開!”
“啊……”莊然吃痛。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竟敢假借治病的名義,誘……惑阿鬱?”薑梅俏臉煞白,一直憋在心裏的惡氣,在瞬間爆發,拽著莊然的頭發,狠狠地撕扯她的衣服。
“住手!”慕容鐸悖然變色:“趕緊住手!”
莊然又痛又羞,不敢護頭,隻能拚命護在胸前。
薑梅看到她腕間閃閃發光的金鐲,更是惡向膽邊生,左右開弓,啪啪給了她兩記耳光:“不要臉的東西!憑你這種貨色,也敢搖著尾巴媚惑男人?”
把一堆五虎將玩弄於股掌之間,耍得團團轉還不夠,竟然染指百裏晗?
朗四在店外負責值守,聞聲衝了進來,見狀吸了一口冷氣,未及思索,衝過去,一掌推開薑梅。
這一下,他挾怒出手,拚著事後受王爺責罰,也要讓她吃些苦頭。
哪知薑梅隻踉蹌了一下,竟未跌倒,隨即哭著掉頭回房:“阿鬱,你太讓我失望了!”
朗四冷著臉,彎腰扶起莊然:“大小姐,你沒事吧?”
莊然想說沒事,可衣服被薑梅撕爛,驚嚇羞愧之下哪裏說得出半個字?
“我送大小姐回房。”朗四竟沒有看躺在地上的慕容鐸一眼,扶著她揚長而去。
慕容鐸張了張嘴,這種情形下不論說什麼都是錯,實在無顏對她,隻能默不吭聲地目送她離去。
一房之隔,薑梅的嗚咽聲持續不斷地傳來,竟是隔外的刺耳又刺心。
他心中煩悶,喝道:“她都沒有哭,你有什麼臉哭?”
嗚咽應聲而止,他剛要鬆口氣,哭鬧聲愈發大了起來,伴著血淚控訴:“阿鬱!你是個騙子!你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個,結果呢?嗚嗚嗚……我不活了!”
“你!”慕容鐸不勝其擾,索性袖子一甩,怦地一聲把門關上,來個眼不見為淨。
喻守成和朗三聽到響動,從房裏走出來時,朗四已帶著莊然回來,兩人圍上去:“怎麼回事?”
朗四冷著臉,怒道:“誰知道她發什麼瘋?”
他向來深沉,喜怒極少形於色,似這般慍怒還真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