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能夠輕易出入赤烏林且準確追蹤到他們,已絕非運氣好這麼簡單。
麵前此人不僅有著超凡的實力,身邊,還有著能夠與整個醫門相抗衡的解毒高手。
而他亦可以斷定,那人絕非是他們醫門中人。
是而,對陸雲不甘放手的舉動,他隻得將懇請的眼神投向了華思弦。
畢竟這次的主意是他提出,倘若因此而讓陸雲有所損傷,他不僅無法向門主交待,且極有可能給醫門帶來未知的災難。
可陸雲又如何肯讓華思弦就此隨了那人回去?
以他對慕容祚的了解,此人心計深沉、獨占欲強,此番倘若就此讓他帶回主子,日後隻怕再不容自己與主子走近一步。
是而不待華思弦開聲,他已“唰”地自腰間抽出長劍,搶先一步開了聲:“主子不必勸我,陸雲今日若不能帶你離開,那也無麵目再做你的守護,不配再活在這個世上。”
說完身形一動,已是照準那對立當先之人直直飛刺而去。
“陸雲,別亂來!”華思弦眼見慕容祚穩居馬上紋絲未動,卻自他身後同時飛出兩道人影,皆是一色的黑衣黑褲,雙雙執著鋒寒寶劍齊齊出手截住陸雲,不由得麵色一白,驚慌呼止。
李子謙亦是麵色大驚,無奈之下隻得轉頭示意醫門眾人出手相助陸雲,卻被一側華思弦搖頭製止,恍惚間似有紫光一攝,頓遲了心智。
正猶豫癡怔,他卻一回神驚見手無縛雞之力的華思弦竟已不顧危險地獨自衝向陸雲,急得當即冷汗直下。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出其不意已是令人心驚,卻有人一動作比她更快。
但見就在華思弦不顧危險地迎頭往刀劍無眼的交鋒中直衝,一道華麗紫色卻淩空飛身而來,恍若一隻昆鵬倏然飛騰展翅,眨眼間已極快地將華思弦卷入自身羽翼,同時腰間寒光一出一閃,及準確地擊開一道險些意外傷到華思弦的劍身,震懾得場中三人皆同時急急撤劍退開半步。
“主子!”陸雲看清眼前情形,不由得又驚又憂。
而另一邊,慕容祚呼斥的火熱氣息,比他還要更烈更盛,“華思弦,你是不是瘋了?”
他怎麼也不敢想象,若他動作再慢一分,她就要被一劍劈中,性命堪憂。
偏她除了麵色微白,竟還一臉的鎮定。
隻是低微的聲音,略顯她底氣不足:“我自信高貴的陛下你,是不會讓我這個即將封典的準皇後就此喪命於此。隻是沒想到,陛下過於衝動了。”
這便是華思弦冒險衝上來的原因。
隻是她本以為他應該是及時出聲自止他的手下住手,而沒想到他會第一時間衝上來救自己。
顯然,她的估算出了點小小錯誤。
因為命令和直接救人相比,明顯前者更直接更快捷。
如果她剛才不幸受傷,那都是他害的。
這讓幾乎已經氣得鼻孔冒煙的慕容祚當場便氣炸了肺!再也顧不得帝王威嚴,單手狠狠一扣懷中人下巴,惡狠狠道:“華思弦,信不信朕現在就能掐死你?”
“你敢!”陸雲劍鋒一動,卻未及上前便再度被那兩名黑衣死士纏住,不由急得眼珠泛紅,招式雖狠卻反而處處受製,一時根本脫不開身。
到是華思弦相對冷靜。
對視著那人幾欲噴火的眸子,她撇撇唇,笑得無畏:“皇上可要言出必行!不然這麼多人聽著,除非你想全部殺了滅口,否則一旦傳出去,於您的威嚴可是有損。”
“——你!”慕容祚氣結。下意識手中便加了力,卻一見著眼底女人俏臉泛白,又猛地鬆開手,整個人都顯得矛盾重重,極是古怪。
可偏偏麵對的女人不讓他安生,一波未一波,又生一波。
“如果皇上做不到殺了我,不如先放了我,我保證會乖乖跟你回去。不過——”但見華思弦美眸一轉,有些無奈地看向正被兩名黑衣人圍困住的陸雲,輕輕道:“請皇上先下令放了陸雲。他的身份想必你也已經查明,雖說醫門說大不大,卻放眼它在天下的地位,亦說小不說。也許你並不把醫門放在眼裏,但作為一個君王,任何的戰事都有可能給無辜百姓帶來災難。用一時仁慈換取天下皆安,皇上又何樂而不為?”
“一時仁慈。”望著拿天下安泰作籌碼隻為換陸雲平安的小女人,慕容祚心底說不出的沉酸難抑,“你可知道這所謂的一時仁慈,有可能是放虎歸山,給自己招帶最強勁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