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覺院院門緊閉,於飛能隱約感知到聖主,初覺尊者和無欲賢者的氣,隻是感知到他們的存在卻無從辨析。
鑒於歸天境不是誰想來就能來,像墨狄這種看到熱鬧必要瞧瞧的都來不了送禮,更別論其他賢者。
三日轉眼過往,一切又回到了兩儀殿上行互拜禮的二人。
懿洛的氣對於飛而言是完全陌生的,當初相識之時她還隻有大成之氣,雖說本息未變氣品升了一階,而且以於飛初心者的品階去探識小賢賢者的氣,幾乎探查不到什麼。
能在這兩儀宮中觀禮的都至少是小賢品階以上的賢者及尊者。那些陌生的氣讓於飛有些壓抑,與初心境那種種明了之氣完全不同,這陌生感讓人恐慌使人畏懼。
禮畢,於飛與懿洛沒有去歸天境的璃院而是到了離火境的離火殿。這是火行尊的住處,也勉強算是懿洛的住處。
離火殿先時就分了兩處,一處歸懿洛居住,在那殿右有一天泉閣,閣樓內有一眼離火天泉終年溫熱,閣內也終日縈繞騰騰霧氣。那閣樓圍著泉潭分了內屋外堂。
懿洛身著離焰綢衣,額麵紋飾七焰妝容,不配珠玉僅以烷火輕紗盤係起飄飄長發,她的眸光中映著於飛那一身火羽長裳,掌界用寒光雀羽凝煉了眼障用以遮住傷目,外人看來像是生了一雙孔雀翎目,別有幾分玄妙。
屋內兩人屏息而立,那氣雖陌生卻十分柔善,於飛略顯尷尬卻找不到任何話語,畢竟他一點也不了解對方,連最基本的樣貌也看不到,就連氣也隻有陌生。
懿洛也隻是靜靜得盯著於飛,靜靜得等候著他察覺到自己,腦海中徘徊不去那日妙境中的種種。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你就不想問一問這個嫁與你的人是誰?你竟一點都不好奇,你竟已記不得了我的聲音,還有奇覺者能探識到的氣。”
於飛聽到她開口,那聲音卻有幾分熟悉卻記不起了。
“我既不得知好奇又有何用,以前你是誰我或許不知,此時你隻是你,以及此刻屬於你的氣。”
“這樣也就夠了,隻要你能永遠記住此時此刻的我。”
於飛忽然感覺那陌生的氣變得熟悉,變得親昵,變得越來越靠近。近到能感覺那氣印在唇間的焰息,忘情其中。
臥榻之上,懿洛伏在於飛胸口,喃喃道,“今日你我雖同枕共眠,他日你若傷我棄我負我,我便會忘了片刻恩情,不再與你糾纏,舍你而去從此兩不相幹。”
“倘若如此豈不遂了我的心願。”
“如此你若心生愧疚便得了果報,如此你若毫無悔意便是無情之人,留與不留隻會傷我更深。”
“我若傷了你棄了你負了你,你竟不怨?”
“如何不怨,隻怨我今日嫁與了你。”
“如此說,我又怎忍心傷你棄你負你。”
“話雖如此,明日之事誰人可知。”
傷情人曾為情傷,天生靈胎的她尚未出生便已情根深種,出世後又久曆情傷,注定她隻是個傷情人,一生難得不傷心。
“此夜此時,許君一心人,念君常相惜。莫使癡心怨,白首兩相離。”
於飛輕撫著那嬌嫩的臉龐,感知著她的傷愁離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