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清心中也有些憤怒,他剛經曆了喪孫之痛,還未調整過來,徐焰便對他另外一個最在意的孫子出手,若不是他反應極快,搶在徐焰下殺手之前,將王慕琮救下。恐怕現在的他,早已陷入了極度悲憤的暴走狀態當中。
可即便如此,王元清卻依然不能對徐焰火,他知道徐焰的暴怒,和他的緣由相同。一個是因為喪失孫兒,一個,則是喪失了他的弟子。在這種痛苦的衝擊下,對方哪怕做出不理智之事,倒也可以理解。
“友”王元清沉默片刻,率先開口,打破死寂。
但他的話並未話,下方的徐焰,便是緩緩抬起頭來,一張算不上驚世駭俗,卻也頗為俊朗的麵孔,充斥著一抹蒼白和決絕之色。他凝視著王元清,片刻後麵露冷笑,緩緩開口的話語中,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嘲諷之意。
“如果我剛剛,徹底失去理智,沒有下意識的保護王玄,恐怕現在的他,連個完整的屍骨都保存不下來了吧。”徐焰話中帶笑,但隱隱透出一抹悲涼和冷漠:“真是可笑啊。先前覺得他有利用價值,能夠振興王家,所以百般照料,將其放在和王慕琮同等的位置,像對待一顆珍寶般,嗬護備至。可現在人去茶涼,王玄一死,你就沒有任何感情了,是吧?”
聽到徐焰的質問之聲,王元清先是一愣,旋即心中像是猶如刀割一般,疼痛難忍。他隻能搖頭,道:“友,老夫承認之前是很勢利,忽略了對玄兒的關心。可現在,我對他的疼愛,已經不單單是出於家族考慮,而是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啊。”
“親情?嗬嗬,這兩個字從你口中出,我怎麼覺得如此可笑呢?”徐焰臉上的冷笑越來越盛,脫口的話語,字字見血,讓人無法辯駁。
現場所有人,都是被徐焰這話弄得一愣一愣的。他們的目光,不斷的在徐焰和王元清身上轉動,臉上的震撼之色更家濃鬱。王元清是誰?北鄔城王家的家主,受人尊崇的空武境強者。如今卻被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如此嘲弄,這般震撼的情形,實在是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友,我隻是以大局為重”王元清啞口無言,沉默半,隻能這樣回應。
“大局為重,好一句大局為重!你他媽的就知道大局為重!”徐焰忽然暴跳如雷,本來平靜的臉龐,在此刻卻是變得有些猙獰而扭曲。
“你不是馴獸師,靈識不敏銳,對很多細微的東西感應不到。但我不同,我是馴獸師,你不知道的東西,我全都了然!”徐焰身體劇烈顫抖,聲音近乎咆哮:“王玄的死,是因為一種名為引蛇草的劇毒草藥,這種草藥的毒素異常濃烈,玄武境以下的修士,隻要沾了一點,三日之後,必然毒身亡!”
“隻不過,引蛇草的毒,隻會在毒性爆之時,才會進入馴獸師的探知範圍。所以在一開始,我雖然察覺到王玄的情況不對勁,但並不敢斷定他是否有異。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毒性徹底爆,我才知道,他中了劇毒,而且治無可治!”話到最後,徐焰心中的澎湃殺意,終於如同火山噴一般,徹底的失控。
半空中,王元清安靜聽他完,最後皺眉沉聲道:“可是,這也無法證明,就是琮兒所做。”
“引蛇草,顧名思義,就是對蛇類魔獸有莫名的吸引力。王慕琮摘取引蛇草,難免會沾染其氣息,一年之內,無法淨除。若是你不信我的話,就讓他去蛇類出沒的地方,看看他會不會將蛇類吸引過來。”徐焰聲音冰冷,有意無意的瞥了王慕琮一眼:“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信口雌黃,還是真有其事。”
“琮兒,他的,可是真的?”王元清偏過頭,聲音中,蘊藏著一股讓人無法抬頭的淩厲威壓。
王慕琮牙齒緊咬,渾身冒汗,但卻不知如何開口。他心中的確很想辯解,但在眼下,他無論些什麼,都沒有半點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