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向你承諾過,到達澳門港後,一定想辦法幫你脫身,從此讓你遠離這場是非。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這條路已經不適合你了,我想讓你加入我們特別調查組,與我合力對付吸血鬼,你看怎麼樣?”徐東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看了看杜劍飛的反應,見後者睜大兩隻眼睛,顯得很平淡,然後又補充道:“你認真考慮一下,我是誠心邀你加入的。”
杜劍飛聽完徐東的問題,起先還處於沒有回過神的狀態,所以神情平淡,但接下來他就爆發了,用手指著徐東大叫道:“徐東,你是不是在做夢?讓我加入你們的黑社/會?別做夢了!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死條……警察,讓我跟你們合作,還不如讓我去死!”
在說出這句話前,徐東已經充分想象到了杜劍飛會做出的種種反應,但此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時,還是忍不住好想揍他一頓。不過他到底還是徐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更何況他畢竟有求於人,千萬別一時衝動來個火上澆油。所以,他努力控製了一下情緒,耐心勸慰道:
“你自己也清楚,你是吸血鬼口中的聖體,他們會對你群追不舍的,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他們都會找上你。與其偷偷摸摸地過一生,還不如站出來,光明正大地和他們對抗。隻要你加入了我們,我保證用最優秀的資源來培養你,讓你成為獨擋一麵的戰士,和我合力消滅吸血鬼,為民除害不好麼?”
說到“為民除害”這四個大義凜然的字時,徐東都覺得酸不拉幾的,但沒有辦法,要拉杜劍飛這種人入夥,就必須把理由說得“高大上”,以此來滿足他的虛榮心,這樣才能收到效果。
杜劍飛“唰”地一下舉起右臂,撅起嘴來朝右手努了努,哼了一聲道:“我右手都殘廢了,你們還敢收我?不怕我給你們拖後腿麼?”
“你的右手其實不是問題,我們組織裏多的是醫學專家,”徐東眼睛裏閃過一道光,“隻要你肯加入我們,我保證會想盡辦法去恢複你的右手,讓它變得比原來還強!”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見杜劍飛滿眼都是疑惑之色,趕緊補充道:“你難道忘了?我那位叫‘大衛’的同事,他單靠一針藥劑就能脫胎換骨、變得那樣強大,更可況你這區區右手?”
經徐東這麼一提醒,杜劍飛心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那時還未變身的大衛眼看就要重傷倒地,但在打了一針後竟然奇跡般的死而複生,還擁有了能和巨人吸血鬼匹敵的力量。想到這裏他真的有些心動,畢竟右手殘廢了,別說練散打了,就連日常生活起居都成問題。
“你……你說得都是真的?隻要我加入你們,就真的……能讓我右手複原?”他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問道。
徐東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杜劍飛猶豫不決,心中隱隱然想答應下來,卻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什麼刺卡在心裏,心想:“這家夥以前也是這樣,在金龍酒店那會就邀請我合作,還打著幌子說什麼要尋找失蹤的格鬥高手。他當時明明知道事件的真相,卻刻意隱瞞不說,我不同意了、他又對我的手表做文章,引我當誘餌給他們帶路,可以說明這些條子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貨。而我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會幾下散打而已,現在手又廢了,能有多大用處?他們會做折本的買賣讓我加入?我倒不信這個邪了!”他心裏想著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眯著眼睛,來回打量徐東,想猜猜後者的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麼藥。
徐東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心想這小子又在瞎琢磨什麼,問道:“怎麼了?你不願意?”
杜劍飛突然睜大眼睛說道:“我說,你讓我加入你們組織的真正目的,該不會因為我是那什麼狗屁聖體吧?嘿嘿,徐東,那些吸血鬼本來都在暗處,而你們在明處,這樣你們對付吸血鬼不是很吃虧麼?但隻要有我加入,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我是什麼,我是吸血鬼眼中的香餑餑啊!我走到哪裏,吸血鬼都會傻不拉幾地跟到哪裏,不用你們找、他們自己就出來了。這樣一來,你們豈不是由被動轉為主動、想怎麼對付吸血鬼都很方便了?我想,你這‘好心人’是基於這點考慮,才讓我加入你們的吧?”
杜劍飛說完這番慷慨言辭,自以為能戳穿徐東的真正意圖,所以仔細盯著他的臉,想從他麵部表情的變化上來證明自己說得對不對。但他瞅了好一會,始終看到的是徐東冰冷如一的臉,表情凝固不動,
徐東在聽完杜劍飛的那番話後,心中確有所波瀾,他邀請杜劍飛加入組織,出於一半的理由確實是考慮到杜劍飛是“聖體”的緣故,隻要他加入了組織,那麼他們對付吸血鬼就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可以基於杜劍飛布置各種戰術,設下圈套,引蛇出動後讓吸血鬼們自投羅網……但這個理由也僅僅是其中一半而已,另一半、甚至更多的原因確實是考慮到杜劍飛的自身安危。他與杜劍飛相處的這幾天雖然不長,但兩人共患難、同生死,克服了種種困難才活著走到今天。他甚至為了杜劍飛能違抗S女士的命令,冒著被組織除名的危險帶他逃走。這說明杜劍飛已在無形中被他當成了像馬丁和大衛那樣的好戰友,不忍心看著他整日裏過著偷偷摸摸、終日不得安寧的日子。而且杜劍飛雖然自大、不可一世、還有些吊兒郎當,但憑心而論,這小子在危機關頭爆發出來的驚人判斷力連他自己都頗有不及。如果利用組織的資源多加培養的話,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成為出色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