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那我們該怎麼救您啊?”我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捂臉,緊咬著下唇,嗚嗚地痛哭了起來。
劉老師吃力的坐了起來,拉開我捂著臉的雙手,慢慢地替我抹去臉上的淚珠,蒼白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艱難地說道:“桃子,你是個好孩子,也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學生,答應老師,無論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放棄考古,好嗎?”
一直以來我的膽子特別小,我身邊的人都說我是個幹不成大事的人,剛開始聽到這樣的話時,我也曾微弱地抗爭過,不服氣,可久而久之,我也就信了,他們說得對,我是膽小沒用,一隻小小的蟑螂都能把我嚇得半死,我以為如此膽小不成事的我是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更別 提會讚揚我了。沒想到劉老師居然對我有那麼高的評價。
我的鼻子更酸了,眼淚也嘩嘩地往下流,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看著劉老師漸漸失焦的瞳孔,我哽咽著點了點頭。
劉老師見我點了點頭,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這個微笑在我以後的考古生涯中一直激勵著我,不管我遇到了什麼困難,每當我內心有一絲退卻的念頭時,我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劉老師臨死前的微笑。
“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們。”劉老師失神的眼睛環顧了下四周圍繞著我我們,神情黯然臉色青黑。
我和娘炮異口同聲地答道:“劉老師,您說吧,我們一定幫您辦到。”古墓內響起了繼繼續續的抽咽聲。
劉老師的眼睛看向前方,毒素的蔓延讓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吃力地說道:“我老公有個女兒,得了絕症,為了給她治病,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是與巨額的醫療費相比,仍然杯水車薪。正當我為錢發愁的時候,一個神秘人給我打了電話,說要給我打款給女兒治病,但前提條件是我必須來這兒。我時間不多了,同學們,如果你們出去了,請記得告訴我的女兒,以後上墳時,記得喊我一聲媽媽。還有……還有……。”說道後麵,劉老師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了,她高抬起右手,指著右上方:“桃子,記住,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說完,劉老師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淚,瞳孔突然放大,然後急劇縮小,雙手無力地下垂,原本還有著冰冷生氣的四肢,此刻已經癱軟無力,毫無生機。
在最後一口氣咽下之前,她拉我到她的身邊,伸手遞給我一個東西冰涼堅硬,想鏈子,還好這些都沒有人發現。
“劉老師,劉老師……”我抱著劉老師冰冷的身子,放聲痛哭,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經曆失去親人的痛苦,眼看著自己至親的人在自己的麵前一個個死去,我的內心快要崩潰了,為什麼偏偏要我來承受這些?
我想起了早逝的爸爸媽媽和奶奶,村裏人都說他們是我克死的,把我當瘟神一樣,避之唯恐不及,我的大伯更是借著照顧我的名義,強占了我家的房子和田地,現在劉老師也在我麵前去世,難道我真是個不祥的人嗎?爸爸、媽媽、奶奶和劉老師真的是我克死的嗎?
我再也受不了,大叫著跑了出去,身後傳來李子的呼喊聲。
古墓裏伸手不見五指,我跑出了甬道,在漆黑的甬道內,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我揉著疼得發麻的手肘,剛才被傷心弄得疼痛的腦袋此刻清醒了一點,身後閃現一道光束,我回頭一看,心內不由得一暖,原來是娘炮,他怕我一個人有危險,拿著手電追了出來。
“桃子,你別這樣。”見我摔倒,連忙把我扶了起來,輕輕替我拍了拍了身上的塵土。
我一把抱住了娘炮,放聲大哭,訴說著心中的委屈:“娘炮,你說我是不是個掃把星,克死了爸爸媽媽和奶奶,現在又克死了劉老師。我是個掃把星,嗚嗚……”
娘炮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語氣中帶著關切的責備:“桃子,千萬別這樣說,生死有命,這豈是你能影響的。”
“可是,可是,我身邊的每個親人都離我而去了……”我抽抽嗒嗒著,緊咬著雙唇,手指不斷攪弄著衣角。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娘炮誇張的瞪大雙眼,朝著地上吐了三口唾沫:“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別想那麼多了,桃子,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還有要不要繼續完成這次考古作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