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鬆兩眼濕潤道:“您都是為了我才弄成這個樣子···我真過意不去···您讓我怎樣謝您呀?”
王洪明苦笑道:“你千萬別這樣,我被弄成這個樣子,都怪我不爭氣。你要謝就謝這位楊大哥吧。如果沒有他,我倆都···”
“王先生,您千萬別這樣。您明知不敵對方,卻仍然去拚命救人。這樣的品質是更可貴的。”楊少石打斷了他,並由衷地表示道。
張若雲見狀,就趕緊講道:“您們都別客氣了,咱們是同胞,如今麵對共同的遭遇,就更要團結起來,相互幫助。如果這樣客氣下去,反倒會顯得生疏的。”
程雪鬆本想再向楊少石和張若雲等人客氣幾句,但一聽張若雲這樣講,就隻好激動道:“好吧,妹就不多少感謝的話了,這叫‘大恩不言謝’。我一切都記在心裏了···”
楊少石看看王洪明的臉,不僅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嘴鼻的流出的血跡還殘留在上麵,並已經幹涸了。
他便講道:“王先生,您趕緊回客房吧,好好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別長時間呆在外麵。”
楊少石的話提醒了程雪鬆。她挽著王洪明道:“洪明,您快跟我回客房吧,我幫您處理一下臉上傷。”
此事的程雪鬆對王洪明充滿了感動,很親切稱呼他為‘洪明’。
張若雲也附和道:“是啊,您趕緊進去處理一下吧。”
王洪明點點頭,任由程雪鬆把自己攙扶進了酒店。
張若雲一隻手牽著女兒,一看楊少石並沒有跟著進去的意思,就驚疑地問道:“楊大哥,您不回房間嗎?”
楊少是仰望了一下繁星點點的夜空,略有所思道:“我回去也無法休息,還不如在外麵走一走,透透氣。你跟孩子先回去吧。”
張若雲連忙搖頭:“不,我也是,一呆在那個像監牢的房間,心裏就鬱悶極了。我一個人帶孩子又不敢在外麵走,由您陪著,真是太好了!”
楊少石聽了,又看了一眼她的女兒:“芹,你困嗎?”
芹連連晃動腦袋道:“不,我想跟媽媽在外麵玩一會。”
楊少石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本想獨自一個人在外麵靜一靜,一看張若雲感情無助的樣子,隻好講道:“那好吧,咱們就一起在外麵散散步。”
今尕那官方公布事情結果,讓他們這些承受劇痛的家屬們根本無法入睡的。他們徜徉在茫茫的夜色裏,也是一種比較好的排遣方式。
楊少石陪同張若雲母女溜達了很久,他和張若雲都保持了沉默,彼此思念著自己遇難的親人。
楊少石對高個子女人懷念和懺悔的心情終於舒緩了許多。他低頭問張若雲:“妹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張若雲等程雪鬆的事情平息之後,又重新喚起了對黑臉漢子的思念。楊少石下午對她講了一番話,依舊震撼著她的心靈,讓她終於意識到跟黑子哥的結合,就是因為愛情。而自己居然逼走了他···
楊少石的話打破了她的冥思苦想。她輕聲講道:“對於黑子哥的死,我會抱憾終身的,現在隻能設法接回黑子哥的屍骨,並帶回老家安葬,然後好好把我們的女兒培養成人,再孤老終身。”
楊少石搖頭苦笑道:“若雲妹子,你還這麼年輕,若不是領著芹,看起來就像二十幾歲的姑娘,距離你的‘孤老’還有很漫長的一段歲月呢。假如孩子爸爸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你苦了自己的。所以,你還要追求屬於你的幸福。”
張若雲低頭看了看女兒,芹抬著腦袋跟媽媽的目光相對。
張若雲衝女兒笑笑,然後抬頭講道:“其實,我也不會‘孤老’的,因為我還有女兒。她是我今後唯一的精神寄托。”
楊少石也低頭看了芹一眼,也報之一笑道:“芹真是一個乖孩子。你為你的黑子哥生了這樣聰明可愛的女兒。讓他走時也會無憾了。但是,芹就像一隻鳥,不可能總栓在你的身邊。你要給她更廣闊的空翱翔。我想,她的爸爸一定希望你有一個新的寄托。”
楊少石的話讓張若雲心裏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沉默了一會,然後仰頭反問楊少石:“楊大哥,那您呢?會這麼快忘記她,而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裏嗎?”
楊少石頓時默然了,又仰頭瞭望星空,高個子女人的音容笑貌又閃現在眼前···
正當他和張若雲的情感在逝者和新知間糾結同時,在酒店的客房裏,彼此失去戀人的王洪明和程雪鬆的情感,卻生了悄然的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