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怒火突然燃起來了,她吼道:“你個死丫頭,竟然不給我鋪床就自己睡了?給我起來!”
丫環瓔寧被王氏那尖細的聲音給嚇醒了,她白了王氏一眼,又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好貴的小妾?別做夢了,你現在的地位還連我都不如呢。”
“你!你個忘恩負義的死丫頭!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到底是誰忘恩負義啊?姨娘你醒醒吧,你已經失寵了。夫人是不會再給你翻身的機會了,你就別妄想再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王氏被氣得不行,內心頗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你不要以為阮氏能一手遮天,我還有哥哥呢。我們王家的財產足以給慕容家帶來最強大的支撐,沒了我,誰來支持慕容家?”
“姨娘不要想多了,老爺已經死了,沒人會在乎你的感受的,你也盡早死心吧。”瓔寧冷笑道。
王氏最不想麵對的就是這個事實了,她捂著那被割傷的脖子,又跌坐在地上,是啊,自己的依靠沒了,她還有什麼可以傲氣的?
於是乎,她也不鬧了。自己拖著那疲憊的身軀出去整理房間裏,這裏常年沒人住了,所以還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王氏嚇得打了個哆嗦,她又翻來那張破舊的席子,那幾隻小蟑螂把她嚇得魂都要飛了。不過平靜下來後她又繼續鋪床了啊,想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心裏實在是萬分的不甘啊。
憑什麼?就憑阮氏比她來得早一點?
她冷笑了一下,玉手上的指甲也被碰斷了,她已經沒有了可以心疼的理由了,落魄就落魄吧,且先住著好了。
鋪了一樣新的席子,又搬了一張淡紅色的被褥,這就是她睡覺的地方了。
一開門,隻見那天上已經飄起了春雨。她惆悵的笑了笑,又轉身回了屋。
管你呢,能活著就活著,斷然沒有輕易放棄的理由。
管家在一處竹林那裏離開了,這被白布包裹著的男子還在睡著。
慕容家一切如舊,也沒什麼異常。
“夫人,春竹不見了。”一個小丫環匆匆跑進來說道。
阮氏慢悠悠的回過頭來,開口道:“去哪裏?”
“奴婢不知道,隻見春竹說要離開了。奴婢當時也沒大注意,現在找人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給我帶人去把她給我抓回來!”
“是!”
小丫環匆匆的又跑了出去,阮氏拍拍那衣裙上的灰,也跟著出去了。
她冷笑,一個小丫環,能跑到哪裏去?莫非還想飛天遁地不成?
還別說,人家還真想飛天遁地呢,隻可惜,翅膀沒有,這地也不好鑽啊。
一路跑了出來的春竹看到了不遠處的竹林深處有一塊白布,好像是在裹著一個人。
她戰戰兢兢的走過去,心裏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要理會此事了,可是腳步還是會一步步的往那裏邁。
她靠近了,確定這快白布裏真的是包裹著一個人了,她很害怕,不知道要不要掀開那白布。
“啊啊啊!”
她嚇得後退了一步,隻見幾隻奇怪的大鳥從竹林飛過,她拍了拍胸口,真是嚇死她了。
她又看了看那白布,最後深呼吸便伸手出去了。
她一掀開的時候明顯有些呆住了,這是一張俊朗的臉,不過有些憔悴。她又伸手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還是溫溫熱熱的。她鬆了口氣,又使勁的搖了搖頭。
指間觸碰到他的時候有些酥酥麻麻的,像是被電到了一樣。
“公子,你醒醒呀!”
春竹又打量了一下這四周,還好是竹林深處,不然被人發現自己逃跑出來那就玩完了。
那男子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看到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姑娘,這一下子便嘣了起來。
“你……你是誰?”男子問道。
春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路過這裏,隻見到公子被一塊白布裹著,我便將公子搖醒了。”
男子明顯有些不相信,他又摸了摸那疼得厲害的後腦袋,總算是想起了些什麼了,他大叫道:“慕容家!”
春竹一聽到慕容家也是嚇了一跳,她問道:“慕容家怎麼了?”
男子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不打算告訴春竹什麼。他搖搖頭,說道:“沒什麼,隻是路過而已。”
剛剛那個給阮氏通風報信的小丫環帶著眾人從後門出來,也剛好碰上了迎麵而來的管家。
“你們這是幹嘛去呢?”管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