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吐血了,就讓她從此暈過去吧。她不是被氣暈的,而是被嚇暈的。自己剛剛編了一堆胡話,這玄幽看自己肯定就是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玄幽並不會猜她心中所想,他信手而立,眸中自帶一絲的清冷。
“你大可不必驚慌,我師兄門下出了這樣的敗類我會處理的。至於那年發生的事情,或許你隻有親自問一問他了。”
“沒想到你竟然和他是師兄弟,我就該早點覺悟過來的!終於明白了那句,夢裏尋她千百度,暮然回首,他卻在回頭處。
她微微有些激動,倒不是她如何,隻是忽然得知眼前這人是玄機公子的師弟時她有點驚訝,玄幽這樣氣度不凡的人她竟然也沒能把他倆給聯想起來呢。
“我對師兄門下人並不關心,雖然我和他是師兄弟,不過往來並不多。”他又道。
“你這是為我說話麼?多謝了!”
“嗯。”
她看著倒地的道士,心想這人還真是脆弱。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自己肚子裏的小生命被嚇到了沒有。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攘的人群給這裏平添了不少生氣。碼頭上停靠在岸的船隻不多,而楚楚他們也是遲遲不見人影。她隱隱有些擔心,畢竟海上行船危險更大,能夠平安到達目的地的也不一定是全部船隻。
玄幽:“你想見見我師兄麼?聽聞他近來會來京城一趟,你若是想見,我便可以帶你去。”
梨小雨:“去見見吧,畢竟畢竟聽說他用了一半的功力救我,我若是不去見見他於理不合。”
玄幽:“三日之後,這棵柳樹下見麵。”
她鄭重的點點頭,玄幽往暗處揮揮手,昨日裏撐船的漁夫便走了出來,她也不知道這漁夫聽到了些什麼,不過既然玄幽這麼信任他,她也該信任他才是。
“見過姑娘。”
“多禮了。”
漁夫立刻將地上這暈倒的道士給扛在了背上,梨小雨一慌,他們要走了?
玄幽對她點點頭,梨小雨總覺得心裏像是忽然要失去什麼東西一樣。哪知道玄幽往街道上一處商鋪下看了看,她也看了過去,一道纖長的身影靜靜地站著,她甚至還能看到那人臉上淺淺的笑容。
待她一回頭時,卻發覺玄幽和那漁夫已經到了一葉孤舟之上了。玄幽並沒有回頭看她,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水平線上,那雙眸子裏估計也是波瀾不驚,深邃動人。
這時,屋簷下的人撐著一把花傘從人群中緩緩走過來。她站在綠柳下有點不知所措,他的目光太灼人,自己不敢看去。
頭頂上烈日忽然被遮擋住,一片陰影落在了她身上。她看著他,有好多話不知道如何對他說,他又是否能夠明白自己呢?
“小雨,餓了麼?”
“啊?”
她沒想到他一來便是問自己餓了麼,她點點頭,還別說,出來老半天了,也實在是餓了。
“前麵酒樓有家客棧,我們去那裏歇一歇可好?”
“好啊。”
躲在暗處的破浪嘴裏咬著一根嫩綠色的茅草,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像是來給人當暗衛的,倒像是江湖俠士肆意灑脫偶爾出來逛逛而已。
主子看到了人家梨姑娘就不要自己了,他還是自己在這裏蹲著吃草吧。
相國寺
因為寺中僧人在山下立了一塊牌子告示香客暫時不要前來祭拜之後,這其中便沒有人來了,不過香火依舊是不會斷了的,煙火依舊在大殿中燃燒著,寺中的佛祖一臉慈祥,安靜的俯視著殿內念經的僧人。
而在禪房處,榮北王爺敲門便進了去。他坐下,冷著一張臉像是在等人。也許是算好了時機,隻見門外身影腳步一頓,又走了進來。
“叔父?”
“小五,你還記得我這個叔父啊?”
“叔父待我如同父親一般,我自然不會忘了叔父的。”
“你父皇對你好像可沒有我對你好,怎麼在小五眼裏,叔父對你掏心掏肺的好竟然還比不上你那不理世事的父皇?”
榮北王爺一問,這來人便被問住了。是啊,父皇自小便對自己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倒是皇叔耐心教導自己,而且還不嫌棄自己母妃出身低微在宮裏沒地位把自己接到了他府中去。
“若是沒有叔父,我不會有今日。叔父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小五,你長大了。也會為自己想要的東西爭取了,可是你知道這次有多危險麼?若是沒有安陽王突然闖出來,萬一你被發現了怎麼辦?”
“叔父,我自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