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自食惡果(2 / 3)

宋濂平握著筆思慮著,一旦簽字了,賭約成立,就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而方棠如果反敗為勝,那麼被趕出修複組的就是阿峻!

可三場比試都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以有心算無心,安新穎輸掉了第一場,方棠注定無力回了!

想到此,宋濂平終於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讓另一位大師也充當見證人寫上了名字。

宋駿將兩份賭約留下一份,帶著另一份走到方棠這邊,譏諷一笑的將賭約丟了過去,“希望你不要後悔!”

方棠麵無表情的將賭約收了起來,然後又看了一眼宋駿,清澈的目光幹淨的似乎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

宋駿被看的莫名有點發慌,總感覺有什麼事超脫了自己的預測之外,最後隻能惡狠狠的瞪了方棠一眼轉身走了。

“老師,我上去了。”盧藏鋒了一聲,隨後拎著自己的工具箱向著台上走了去。

盧藏鋒上台之後,將工具房放到了工作桌上,目光看向需要修複的三幅字畫,近距離觀看之後,盧藏鋒的壓力更大了,不管是哪一幅都不容易修複,至少不是目前的自己能修複的。

“怎麼是宋駿?”就在此時,下麵有人驚呼出聲。

盧藏鋒回頭一看,同樣也愣住了,慌亂一下子湧上心頭。

所有人都以為第二場比試是周界和盧藏鋒,這也算是同門相殘了,雖然周界已經不是盧大師的徒弟了,可誰能想到拎著工具箱走上台的竟然是宋駿。

安新穎已經氣的不出話了,她自詡涵養極好,此刻卻隻想爆粗口了,“宋駿簡直無恥至極!他這是輸不起嗎?先用盧師兄最不擅長的字畫比試也就罷了,現在還用田忌賽馬的手段,他這是多怕輸給棠!”

也許外人不知道,但宋峻身為宋濂平的兒子,他難道不知道盧大師三個徒弟的情況嗎?周界是最有賦的一個,而盧藏鋒則是最平庸的一個。

如果是盧藏鋒和周界比,他還有一半的勝算,畢竟他入行早幾年,修複基礎也紮實,周界也隻是有賦而已,其他方麵欠缺,所以勝負對半。

但換了宋峻上場比試,他不但有賦,同樣也有精湛的修複技藝和豐富的經驗,經宋駿手修複的古董文物數量遠超過盧藏鋒,所以這一場比試,盧藏鋒必輸無疑!

看著拎著工具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宋駿,盧藏鋒在瞿老和盧大師開導之下樹立的自信心瞬間被擊的粉碎。

“盧師兄如果怕了,不如直接認輸吧,這些字畫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如果盧師兄沒信心就別動手了,省的給這些字畫造成不可挽回的二次傷害。”

宋駿臉上滿是惡毒的嘲諷之色,不屑的目光打量著盧藏鋒,眼底是歹毒陰狠的算計。

如果能讓盧藏鋒有了心理陰影,他這輩子也別指望成為頂尖的修複大師,對於親手毀掉盧大師的弟子,宋駿想想就興奮難耐。

“我可以。”盧藏鋒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即使輸,他也要輸得光明正大!

可話雖如此,盧藏鋒的雙手卻控製不住的顫抖著,修複字畫原本就是精細的活,手不穩談何修複!

“盧師兄,你不用逞強了,幹脆認輸得了,省的浪費時間的按時間,畢竟結果都一樣。”

宋駿惡毒的笑著,得意洋洋的欣賞著盧藏鋒難看的臉色,聲音陡然狠戾,“盧大師不如我父親,你身為盧大師的徒弟同樣也不如我!”

“你!”盧藏鋒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他可以輸,但老師的名聲不能毀在自己手裏頭。

可是太過於憤怒之下,盧藏鋒的雙手雖然不抖了,但是他的情緒波動太大,同樣無法完成書畫的修複。

藏鋒被激怒了!盧大師眉頭緊鎖著,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坐在宋濂平身旁的一個修複大師此時譏諷笑出聲來,故意提高了嗓音,“盧大師,看來你這個大徒弟還要好好教導一下才行,心性不穩可是修複大忌!”

鑒定師如果心性不穩,至多是打眼了,但修複師一旦犯了同樣的錯誤,那就會毀掉一件古董文物,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盧大師臉色更為難看,剛要開口,方棠卻忽然站起身來,纖瘦的身影徑自向著台上走了去,在場所有人又是一愣,難道方棠要代替盧藏鋒比試?

“方棠,你幹什麼?”坐在下麵的周界蹭一下站起身來,指責的看向方棠,厲聲訓斥:“比試的規矩你不懂嗎?上了台就不能更改了,還是盧藏鋒一個男人不行了,需要你給他出頭!”

周界的聲音滿是惡毒的嘲諷,這話若是落實了,盧藏鋒在修複界的名聲就毀了,誰敢將珍貴的古董文物交給他修複?

方棠沒有理會叫囂的周界而是看向台上得意洋洋的宋駿,“第二場我們認輸,第三場我和你直接比,就從這三幅字畫裏挑一幅出來修複。”

第二場需要修複的三幅字畫都是高難度的,方棠原以為周界和盧藏鋒比試,勝負各一半。

沒想到宋濂平為了穩贏,卻讓宋駿來比這一場,隻要他贏了,方棠即使第三場贏了周界也沒有任何意義。

宋駿冷聲接過話,“既然你們主動認輸,三局我們贏了兩局,不用再比了。”

“你不敢和我比,是怕輸嗎?”方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卻透著挑釁的意味,“原本定下的是周界和盧師兄比第二場,我和你比第三場,你臨時和周界換了,特意避開我就是因為怕輸給我?”

“我會怕你?”宋駿是多麼高傲自負的人,此刻被方棠一激怒,頓時忘記了宋連濂平的叮囑,“行,我和你……”

“阿峻!”宋濂平忽然出聲,打斷了宋駿的話,對著方棠慈和的笑著,“既然勝負已經分出來了,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畢竟今的的宴會是為了討論西街口古建築的修複問題,棠即使不進修複組,但想要和阿峻切磋也有的是機會。”

完之後,宋濂平目光警告的看了一眼宋駿,現在他們已經勝了,何必多此一舉!贏了沒有多大意義,可一旦輸了,方棠就要踩著阿峻的名聲往上爬了。

宋濂平看過方棠修複的釉彩大碗,即使是自己親自修複,隻怕也不一定比方棠修複的更好,至於字畫方麵,雖然是阿峻擅長的,但宋濂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方棠這個姑娘讓人捉摸不透!

“也好,不能耽擱在場這麼多位賓客的時間,方棠,你要比,我們以後再!”宋駿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將方棠趕出修複組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的確沒有必要再比一場,雖然宋駿不認為自己會輸。

“方棠,你們已經輸掉兩局了,可惜啊,你連上場比試的機會都沒有了。”周界幸災樂禍的嘲笑著,心裏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

周界並不想和方棠比第三場,他再自傲自負也清楚自己不是方棠的對手,一旦比試,必輸無疑,到時候丟的就是他的臉,現在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方家姑娘,你該下來了,別耽擱大家時間。”台子下麵,另一個修複大師也提高嗓音催促了一句,話語裏滿是惡意和嘲笑,果真還是太年輕了,白白錯失了進入修複組的機會。

麵對眾人嘲諷奚落的目光,方棠麵色平靜如常,一手指著身後還沒有撤掉的《風過竹林圖》,“這是一幅畫中畫,可是上麵的畫還沒有揭下來,誰能確定隱藏在裏麵的畫價值超過新穎鑒定的酒壇。”

聽到方棠這話的眾人錯愕一愣,大家潛意識的認為畫中畫必定是價值連城的真跡,否則誰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弄個畫中畫。

“方棠,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宋駿嗤笑出聲,不屑的看著輸不起的方棠,“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將畫中畫揭下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工具箱是現成的,宋駿在工作台上刷上了一層清水後,又放上了墊紙,這才將《風過竹林圖》的畫卷放在了墊紙上,用毛筆蘸上揭裱液一點一點的塗抹在畫卷上。

等了大約十分鍾之後,宋駿拿出了特製的刀,類似於手術刀,刀刃很薄,刀身銀亮的閃爍著光芒。

看了一眼方棠,宋駿拿著刀慢慢將覆背紙一點一點的揭開……

宋駿揭裱的動作雖然快,但手卻非常穩,半點沒有傷到畫卷本身,半個時不到的時間,宋駿再次挑釁的看了一眼方棠,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員將畫懸掛起來。

“方棠,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宋駿張狂的大笑著,走到畫卷前,然後將上麵的《風過竹林圖》揭了下來,露出裏麵隱藏的明代真跡《仙鶴圖》,“方棠,你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