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趙達明和邋遢大叔,她雖然也沒有好臉色,可這兩人穿著普通,邋遢大叔不修邊幅,滄桑的臉龐上胡子拉碴著。
趙達明為了找孩子兩兩夜沒有睡了,眼睛充斥著紅血絲,之前混亂的時候,被茶杯潑了一口一臉的茶水,看起來異常狼狽。
唯獨方棠在衛慶慶慶眼裏是十惡不赦的有錢人,雖然方棠穿著最普通的恤和休閑褲,但衛慶慶眼尖的認出了方棠背的包。
醫院裏的護士閑暇的時候對著手機圖片議論過,一個包就好幾萬。
“衛醫生,謝謝你,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黃秀麗抹著眼淚,感激不已的向衛慶慶道謝。
被感激的衛慶慶更堅定了自己的立場,方棠在她眼中就是人販子團夥裏的女頭目,幸好遇到到了自己,否則又一個家庭要破散了。
副院長之所以不認為方棠他們是人販子,也是因為看到了邋遢大叔手裏拎著的幾盒藥,他問了燙傷科的醫生,又調看了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方棠是先來醫院的,在大門口看到了抱著孩子的黃秀麗,方棠如果是人販子,跟蹤了黃秀麗,怎麼可能提前就在醫院?
副院長看向趙達明,“趙先生,請問你自己是孩子的父親,你有什麼證據?黃女士有孩子的出生證明、疫苗接種本。”
趙達明目光從豆豆身上收了回來,這才挫敗的開口:“孩子丟了之後,他媽媽情緒太激動,將孩子所有的證件都燒了。”
劉楠一直有產後抑鬱症,情緒不穩,每一次孩子一哭,劉楠就暴躁,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打孩子。
這一次豆豆丟了,趙達明也沒有怪劉楠,可是劉楠就像是定時炸彈一般,發瘋似的將豆豆的出生證、戶口本、出生和滿月拍的照片都燒了,衣服和玩具也都丟到樓下垃圾桶了。
“什麼燒了?這分明就是借口!”衛慶慶嗤笑一聲,得意洋洋的看著趙達明幾人,“孩子丟了,你們當父母的不去找孩子,卻在家裏燒東西,這話騙誰呢。”
副院長也感覺這個理由有些不通,可報警電話還是趙達明第一個打的,哪有人販子敢這樣做?“那趙先生,你手機裏有孩子的照片嗎?”
趙達明搖搖頭,“沒有,豆豆媽媽受了刺激,看到照片就情緒失控,將我們手機的裏的照片也刪除了。”
邋遢大叔聽到這裏,無語的對方棠吐槽,“這要不是認識趙達明,我都要認為他是人販子了。”
“劉楠的確能做出這些事。”方棠記得第一次見麵,劉楠發瘋起來將孩子都摔出去了,產後抑鬱症真的很可怕。
“什麼都沒有,空口白牙的就這是你孩子?”衛慶慶大聲嘲諷起來,對上黃秀麗感激的目光,更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怕,他們就是人販子。”
副院長這會兒也沒話了,趙達明忽然開口道:“豆豆丟了之後,我就報警了,警署有記錄。”
“不定這是你的陰謀詭計,你盯上了黃大姐的孩子,事先報警孩子被人販子偷走了,然後再來醫院搶孩子!”衛慶慶一副看透了趙大明陰謀的高傲模樣。
趙達明生就口笨,再加上手裏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孩子是自己的,又被衛慶慶接二連三的擠兌,趙達明暴躁的抓著頭,偏偏想不到辦法證明這孩子就是丟失的豆豆。
方棠看向撩起衣服直接給孩子喂奶的黃秀麗。
等孩子吃飽之後,黃秀麗又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讓他打了個奶嗝,這才將孩子橫抱在臂彎裏哄著孩子睡覺,真的像是最盡職的母親。
“黃女士。”方棠一開口,黃秀麗抬頭對上方棠清冷的目光,身體一抖,求助的看向身側的衛慶慶。
“黃大姐,你別怕。”衛慶慶安撫了兩句之後,隨後如同衛士一般看向方棠,態度惡劣的道:“你有什麼話就問我,黃大姐老實膽,你別嚇她。”
“你孩子是你的,那他手腕上綁的這個紅繩魚玉牌是怎麼來的?”方棠目光停留在孩子蓮藕般粗壯的胳膊上,大紅的繩子將皮膚襯托的更加雪白。
趙達明想要開口,卻被方棠一個眼神製止了。
黃秀麗愣了一下,低著頭緩緩開口:“這個是我在寶明出生以後在店裏買的。”
“多少錢?”方棠再次詢問。
黃秀麗遲疑了一下,半晌後才道:“我沒有錢,不過為了寶明多少錢我都舍得,這個三千多。”
黃秀麗身上沒一件首飾,衣服褲子鞋子加起來估計都沒有兩百塊,背的也是環保布袋子,但孩子卻被養的極好,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得到了極好的照顧。
“這個是羊脂白玉籽料,玉質油潤細膩,通體雪白,而魚眼睛處則是深褐的俏色,魚玉牌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質。”方棠遠遠的看了一眼,懂行的人都能看出魚玉牌的價值。
對上黃秀麗不解的模樣,方棠繼續解釋,“這不是頂級的羊脂白玉,也是中等偏上的品相,而且是技藝精湛的玉雕師的雕刻出來的,這樣的玉牌一克至少十萬,這個魚玉牌不大,不過也有三克左右,價值最低也要三十萬。”
這還是因為方棠不了解玉雕師的名諱,如果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師,價格甚至都能翻倍。
聽到三十萬的價格,黃秀麗呆愣愣的低下頭,看著孩子手腕上紅繩串聯的魚玉牌,不敢相信這麼一丁點大的玉竟然要三十萬?
副院長看著呆愣的黃秀麗,她對孩子再舍得也不可能買這麼貴的玉牌,除了有錢人,誰會這麼大方,要是掉了或者被人給解下來拿走了,三十萬就沒了。
“這個玉牌是我嶽母的,是劉家祖輩傳下來的,我妻子時候也戴過。”趙達明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
趙達明沒多少錢,但劉楠是個富二代,繼承了劉父所有的遺產,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絕對不差錢,劉家也有一些好東西留下來了,魚玉牌就是其中之一。
見形勢不對,衛慶慶惡狠狠的瞪著方棠,“你以為信口開河就能騙過我嗎?誰能證明你的是真的,再了就算這個玉牌很值錢,也可能是黃大姐撿漏了。”
看著強詞奪理的衛慶慶,邋遢大叔忍不住的嗤了一聲,“衛醫生,你去玉飾店撿漏,你當店老板是傻缺嗎?”
從來都是隻有錯買的,沒有錯賣的!但凡是懂玉的行家,就不可能將三十萬的玉三千塊錢賣出去。
“我不和你們詭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衛慶慶不過邋遢大叔,隻能瞪了他兩眼,然後繼續安撫有些不安的黃秀麗。
十分鍾之後。
警署派了兩個人過來,副院長還沒有來得及寒暄,衛慶慶搶先一步的開口:“這三個人是人販子,他們在醫院搶孩子……”
副院長老臉黑了下來,衛慶慶胡八道也就罷了,她竟然懷疑自己和人販子是一夥的!
“這是孩子的疫苗接種本。”黃秀麗從包裏掏出了綠本子遞了過去,“出生證在家裏,我沒有帶過來。”
趙達明這邊的確什麼證明資料都沒有,不過倒是查到了兩前趙達明的報警記錄,的確是孩子丟了。
“做DNA鑒定吧,這樣更快。”方棠一錘定音的給出解決辦法。
從錄口供到實地調查,再搜集證據,這一個流程下來估計要十半個月,DNA來的更快,也不會有任何差錯。
“所有的費用我一個人承擔。”趙達明趕忙開口,為了證明孩子的身份,他不在乎出錢。
原本從現有的情況看來,孩子更像是黃秀麗的,但聽到趙達明這麼一,在場的人也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更讓人詫異的是黃秀麗也點了點頭,“我同意,但是你們有錢,你們不能操控DNA的鑒定結果。”
“黃大姐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最權威的鑒定機構,他們就算有錢也沒辦法更改鑒定結果!”衛慶慶戒備的看了一眼方棠和趙達明,別以為有錢就能一手遮,這個社會還是公平公證的!
正常的DNA鑒定需要一周時間,如果警署介入,一就能拿到鑒定結果,但趙達明願意出加急費用的話,最快八個時就有結果出來。
“我們將手機都交上來,鑒定機構你們來定。”為了防止後續的麻煩,方棠將手機拿了出來。
邋遢大叔笑著也將手機交了出來,不和外界聯係,又有警署的人全程盯著,再加上衛慶慶和黃秀麗也在這裏,就算想要賄賂一下鑒定機構也不可能。
一個時之後。
眾人等候在鑒定機構一間空閑的辦公室裏,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眾人都在等著,衛慶慶不時看了一眼方棠,就等著結果出來將這三個人販子抓起來。
晚上十點,就看見穿著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員快步走了過來,手裏拿著兩份鑒定報告,辦公室裏眾人刷的一下站起身來。
“結果已經出來了。”工作人員朗聲開口,視線掃過在場的眾人。
DNA鑒定機構每年都能遇到很多奇葩的鑒定,但今這事真詭異,孩子隻可能是其中一方的,但兩人都堅持是自己的孩子,而且都不怕做鑒定。
“根據我們的鑒定,孩子和趙達明先生基因相似度高達9999%,是父子關係,和黃秀麗女士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這不可能!”黃秀麗還沒有開口,衛慶慶倒是炸了,一把衝過去奪走工作人員手中的鑒定報告。
衛慶慶也是學醫的,她低頭看了兩眼之後,咄咄逼人的向工作人員質問:“是不是你們被他們收買了,更改了鑒定結果!”
“姐,我們是合法正規的鑒定機構,出具的每一份鑒定報告都具有法律效應,你如果懷疑,可以再找其他鑒定做鑒定。”工作人員冷聲否定了衛慶慶沒有理由的質疑。
“衛醫生,你不要胡鬧!”副院長一把拉住無理取鬧的衛慶慶,還有什麼比鑒定報告更能證明孩子的身份。
再者趙達明孩子丟失後就報了警,雖然他手邊沒有各種證件,但醫院、戶籍大廳、計生部門都有檔案,完全可以證明孩子就是趙達明的。
“不,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家的寶明!”黃秀麗突然情緒失控的哭喊起來,猛地抱緊摔在懷裏的孩子就向著門口衝了去。
邋遢大叔眼明手快的抓住了黃秀麗,右手在她胳膊穴位上一按,黃秀麗隻感覺胳膊一陣酸麻,手一鬆,懷裏的孩子就被邋遢大叔給抱走了。
“你這個人販子還敢搶孩子!”眼瞅著邋遢大叔抱住了豆豆,一旁的衛慶慶突然一巴掌打在了邋遢大叔的臉上。
“我靠!”挨了一巴掌,邋遢大叔簡直無語了,卻還是將豆豆放到了趙達明的懷裏。
被吵醒的豆豆睜開大眼睛,看著趙大明,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咿咿呀呀的著什麼,明顯就很親近這個父親。
看著衛慶慶還要撒潑,邋遢大叔冷聲警告了一句,“這一巴掌就算了,你再敢動手,別怪我沒風度打女人!”
黃秀麗失去了孩子,此時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淒厲的哭聲讓人聽著都有些的心酸,可事實卻是這孩子真的是趙達明丟失的豆豆。
衛慶慶連忙安慰著大哭的黃秀麗,“黃大姐,你別傷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方棠側目看向身旁的邋遢大叔,“她是怎麼回事?”
雖然手機之前都交上去了,但前後折騰了快十個時,該查的早就查到了,邋遢大叔低聲對方棠解釋。
“黃秀麗的確有一個叫寶明的孩子,和豆豆差不多大,她從老家來長源打工,還一個人帶孩子,工作太累,半夜孩子孩子高燒意外去了,我估計黃秀麗是腦子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