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如果還活著,他也會支持我的,阿文最孝順,他怎麼舍得看我這個媽受欺負,阿文不會怪我的。”
周父歎息一聲,並沒有開口什麼,當然,現在什麼也太遲了。
“不,我要打電話找人,我有錢,我要找人將徒萍她爹的墳也給挖了!”周母突然站起身來,再次恢複了戰鬥姿態,惡毒的表情和周二嬸如出一轍。
可拿出手機後,周母卻發現手機竟然是沒有信號的狀態,“怎麼沒信號?你手機呢?拿給我打電話,我手機肯定壞了。”
可周父的手機同樣如此,甚至連無線網也沒有了。
周父忽然明白過來,責怪的看了一眼擺弄手機的周母,“手機沒有壞,一定是徒萍做的,她這是要軟禁我們。”
“可剛剛筆記本電腦還能用?”周母惱怒的回了一句,卻也明白周二嬸是離開之後讓人斷了這邊的信號。
周母丟下手機拔腿往門外走了去,卻被院子門口的保鏢阻擋下來,即使她再次以死相逼,用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保鏢也不為所動。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廳,周母呆愣了片刻,發瘋一般將客廳裏的東西都給砸了。
周父坐在一旁直歎氣,怨恨的看著發瘋的周母,要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周母並不是真不怕死,如今,被軟禁了,有再多的錢也沒用了。
而整個周家都在周二嬸的掌控之下,最重要的是他們夫妻深居簡出,即使一年兩年的不露麵,也沒有會覺得奇怪,更不會來周家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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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並不知道周家大房和二房之間劍拔弩張的爭鬥,此刻,她在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厚厚的一遝,都是關於西街口古建築修複的詳細資料。
這一片占地有五萬平米,地段算是長源的鬧市區,但因為其中很多老宅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雖然荒廢了,但也沒有人會賣。
至於剩下的三分之一,都類似趙達明家的老宅,不算大,可鑒於長源的房價,即使要買,價格至少也有四五百萬。
出得起價的人不會來買,西街口的環境太雜亂,住了很多租客,一套房子裏住了五六戶,十幾口人,環境差,治安也差。
再者老房子也不能重建,至多翻修,所以一般人寧願買環境好的公寓,西街口這一塊也就沒有開發,一直擱置到今。
如今提倡保護老建築,所以上麵撥下資金修建西街口,但具體的修建計劃還沒有定下來,需要經過實地考察調研之後再定。
邋遢大叔湊過頭看了一眼,被前期五十億的修建金額給嚇到了,“把這一塊推倒了重建,十個億就能搞定了吧?到時候賣出去,估計還能賺回來幾個億。”
方棠無語的看著兩眼冒著銅錢的邋遢大叔,手指摩挲著麵前的照片,“這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這一片的老建築,很多都是明清時期保留下來的,飛簷翹角、粉牆黛瓦,老宅、民居、祠堂、牌坊……
保存極好的老宅子裏每一塊石雕、磚雕、木刻都是最珍貴的財富,巷子裏的青石板經曆了多少年的滄桑和時代變遷,這些文化根本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好吧,我就是個粗人。”邋遢大叔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想到方棠買下的那老宅子,忍不住的嘴賤,“你那房子裝的挺現代化啊?”
“趙大明家的老宅四十年前經曆過一場火災,隻能算是現代建築。”方棠從一遝資料裏翻出幾張照片。
確切來趙達明老宅周邊的一些房子在四五十年代都進行了修葺,並沒有留下老宅原有的文化元素,那個時候修葺房屋就是為了居住,還沒有保護古建築的思想覺悟。
所以整個西街口真正有價值的還是那些傳承了上百年的老宅,大戶人家的祖宅即使修葺不會改變房屋的結構。
而且為了美觀,為了不破壞祖宅的風格,家族花大價錢請專業人士進行維護修複,所以這些祖宅才是真正的文化遺產。
“得,我看著都是房子,能住人就行。”邋遢大叔搖搖頭,他對這個真沒興趣,“棠,我來是告訴你徒萍這個缺德帶冒煙,她竟然將周文的墳給扒了。”
方棠一愣,根本沒想到周二嬸做事這麼絕。
“你也別愧疚,這事和你沒關係,周文他爹媽都不管。”邋遢大叔嗤了一聲,周二嬸是缺德,可周母呢?
她一開始同意和方家聯姻,不過是想要讓方棠對抗周二嬸,結果事與願違,周母反而恨上方棠了,為了不讓方棠能幸福,她寧可長子的墳被扒了也不鬆口,就是要拖死方棠。
當然,邋遢大叔估計周母知道周二嬸的把柄在方棠手裏抓著,她更加不會鬆口了,如果周二嬸被抓了,周母一箭雙雕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方棠一輩子要耗在周家,周二嬸被抓。
方棠想起周母之前以死相逼的嚇退了周二嬸,不由疑惑的問道:“她就不管了?”
“她倒是想花錢招兵買馬,可是徒萍棋高一著,將人軟禁了,手機信號和無線網都被斷了。”邋遢大叔感慨的直搖頭。
周家就兩房,五口人,都能這麼亂,整個一大宅門,棠盡早離開周家也好,至少圖個清靜。
遲疑了片刻,方棠看向邋遢大叔,“能將周文的骨灰重新安葬嗎?”
死者為大,周文和他妻子終究是無辜的,至於周母和周二嬸之間的爭鬥,方棠並不打算介入。
“行,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我這就安排人。”邋遢大叔點了點頭,棠看著性子清冷,比起周家人可心善多了,“你東西也收拾好了,要不明一早就搬去西街口?”
“好。”方棠視線再次落在桌上的資料上。
每一座老宅就是一個寶庫,蔣韶搴讓人拍的照片很清晰,局部細節都有,方棠忍不住的想要參與到西街口的修複工作中。
邋遢大叔也沒有打擾方棠工作,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安排人將周文和他妻子的骨灰再次收殮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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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周父被軟禁了,不過吃喝這一塊周二嬸沒有做絕,畢竟她也怕把人逼急了,周母腦子一熱真自殺了,到時候反而便宜了方家。
畢竟方豐益對周家的產業一直虎視眈眈的,隻要讓方防疫抓住了機會,一定會釘死周家二房。
入夜,周母大吵大鬧著要吃夜宵,廚房的人都懶得伺候,畢竟周家還是周二嬸當家作主,“田,你把餃子端過去吧。”
田在周家做的事情最多,工資卻拿的最少,誰讓她老實好欺負,否則一開始周二嬸也不會將田分到方棠的院子裏照顧她的起居。
“是。”田也不敢抗議,將蒸餃放到了食盒裏,又找了幾樣菜放了進去,這才拎著食盒往周父周母的院子走了去。
十來分鍾之後,客廳裏,周母將一對白玉二環塞到了田手裏,這才低聲道:“外麵什麼情況?”
“二夫人氣狠了,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先生在公司裏加班,晚上沒有回家。”田快速的將知道的消息都告知了周母。
“氣死她才好!”周母一想到周二嬸真的挖了周文的墓,就恨不能將周二嬸給生撕了。
看著麵容猙獰而扭曲的周母,田嚇的後退了兩步,她也不願意投靠周母,可卻沒辦法,父親摔斷了腿癱瘓好幾年了,家裏就將靠她一個人撐著。
田弟弟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雖然可以出國留學,但費用貴的嚇人,一年的學費加生活費就要三十多萬,田隻能將消息告訴周母來換錢。
“我問你方棠那個賤人呢?我這個當婆婆的被軟禁了,方棠有沒有什麼?”提到方棠的名字,周母恨的咬牙切齒,表情扭曲的詭笑起來,“還想離開周家和奸夫雙宿雙飛,我呸。”
周母夜叉般的笑聲在深夜裏詭異的回響著,田將身體縮的更緊了,低聲回答:“少夫人一直在屋子裏看書,不過少夫人之前就將行李收拾好了,好像明就要搬出去住了。”
雖然和周勇的婚約還沒有解除,可是方棠真搬出周家,周母再氣也沒有辦法,畢竟她被軟禁了連院子都出不去。
“不要臉的賤人!”周母咬牙切齒的怒吼著,恨不能立刻衝出去將方棠給生撕了,“方家怎麼教女兒的?竟然這麼放蕩下賤,難道沒有男人就要死嗎?”
不堪入耳的罵聲、詛咒聲從周母的口中不斷吐出,怎麼難聽怎麼罵,直到罵累了,嗓子都冒火了,周母這才忿忿不平的停下話,頤指氣使的看向田,“給我倒一杯茶過來。”
田趕忙倒了茶端了過來,周母一飲而盡,這才感覺心裏暢快多了。
“田,你你弟弟去國外留學需要一筆錢。”放下茶杯,周母將詭譎的目光落在低著頭的田身上,見她猛地抬起頭,滿臉期待又不安的模樣,周母就放心了。
“你明早上將方棠喊過來,就我要和她談談。“周母見田猛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冷笑,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讓人上癮。
周母看著滿臉期待的田,話鋒一轉,“然後你給我將那個賤人的行李箱給燒了,她不是喜歡古董文玩嗎?記得,潑上汽油,點一把火都燒掉!”
“可少夫人她?”田眼中充滿了畏懼之色。
方棠不但看著清冷不好相處,而且她還是方家的二姐,又是一個練家子,幾重身份下,田根本不管算計方棠。
周母陡然冷了臉,一把抓住田纖瘦的胳膊,陰森森的質問,“想想你弟弟?還是你想被趕出周家?”
周二嬸是個難伺候的,但周家不差錢,傭人給的工資也挺高。
被威脅的田張了張嘴唇,拒絕的話卡在喉嚨眼裏,想到弟弟,想到癱瘓在床的父親,田屈服的點了點頭。
“這才聽話,事成之後,我給你十萬。”周母拍了拍田的胳膊,很滿意她的聽話,“你去吧,記得辦好我交待你的事。”
第二早上,早上七點不到,太陽就明烈的曬人,氣溫也飆升到了三十五度,周家老宅裏種了不少樹,倒顯得清涼了不少。
“少夫人,夫人想讓你過去一趟。”田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估計是太過於害怕,聲音都有點發顫。
方棠沒有開口,而是先將手中的資料收拾好放在桌上。
看著惶恐不安的田,方棠隻當她是違背了周二嬸的命令給周母通風報信,所以才會這麼害怕,“你下去吧,一會我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