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爺。”
屋裏的這個漢子是剛剛從迎新樓那邊回來的,還帶著些心有餘悸,雖然他們一直都在苦練武藝,可是人對廷尉府的那種懼意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很難克服。
“進去。”
農夫邁步進門。
不到一刻之後,他從後窗挑了出去,手裏拿著一張紙條,上麵寫明了每個人住在哪一家客棧,他一家一家的去,一個一個的殺,所有去過迎新樓的人全都被他殺了,而殺完人之後他又避開所有了暗樁眼線回到客棧裏。
第二一早他就起來退了房間,是要去看看早晨的雁塔,掌櫃的也沒有懷疑,另外一個房間裏的屍體一直到晚上才被發現,因為死的那個直接給了十的房錢,閑來無事還不許有人打擾,若不是他讓人拿去洗的衣服送回來,可能屍體還不會被發現。
而這個離開了客棧的農夫出門之後沒多久就拐進了一條巷子裏,巷子的另外一頭停著一輛馬車,他上了馬車後在裏邊換了一身衣服,揭了臉上的麵具和假胡子,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氣質儒雅的書生。
馬車在學府街停下來,這個年輕人穿著一身書院的院服,手裏拿著一把折扇,和那些書院弟子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施施然的朝著書院那邊走了過去。
到了書院門口,他笑著朝著守門茹頭,守門人隻是覺得他麵生,卻並沒有阻攔,饒慣性思維之下,不會去想這個穿著院服的年輕人是不是真的書院弟子。
可實際上這個人已經三十幾歲了,他和李長澤同歲。
那一年
,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出意外,或是應對什麼意外,楊皇後委托洛東賦找來了六個和李長澤年紀相當的孩兒,這六個孩兒那時候在麵相上都和李長澤很相似。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在這六個孩兒逐漸長大之後,其中四個已經不能再成為李長澤的替身。
但是他們沒有被除掉,而是繼續接受訓練,三十年來都沒有間斷過,也沒有讓他們執行過任何別的什麼任務。
這六個人從一開始接受的訓練就是變成一個無情的殺戮機器,他們從開始學習各種殺人技,不管是武技還是用毒,他們也如同皇家的孩子一樣,接受各種各樣的教導,文地理曆史古籍,四書五經甚至奇聞異事。
他們還精通音律,精於棋道,他們這三十年來每一都在學習。
他的名字叫洛塵羽,這是他第一次來執行任務,所以會有一些疏漏,他的疏漏就是忘記提醒他的人不要靠近迎新樓,不要盯的太近了。
他以為這是常識,他手下的人完全有能力自己領悟,畢竟也都訓練了那麼久,可是那幾個人卻直接跟到了迎新樓,如果他們不死的話,廷尉府的人就可能順藤摸瓜發現什麼。
所以知道自己犯了錯的洛塵羽就自己動手把錯誤都抹掉,然後他親自到了書院。
他氣質非凡,如果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讀過書的人,大字不識一個,就算給他穿上書院的院服也會顯得有些別扭,猛的看起來可能還沒有人注意,仔細看一看就能看出來不同的地方,那是氣質上的事。
有一句古話......你所讀過的書走過的路見過的人,都會體現在你的氣質鄭
洛塵羽就這麼順利的進了書院,然後打聽著朝三年期那些學生們住的地方過去,一路走一路打聽,他看起來相貌俊美,而且人又和善,書院裏的弟子們誰會無緣無故的懷疑人,他們又不是廷尉府的人。
所以他就這麼一路打聽到了三年期學生們的住處,然後又直接打聽了薛昭這個人住在哪兒,沒多久就有一個書院弟子願意幫忙把他直接帶了過去。
洛塵羽他是受人之托給薛昭來送東西的,這種借口根本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因為他完全不在乎。
他算計過時間,這一路上走過來,再到書院,再到這,正好是書院弟子們午休的時間。
他在門外敲了敲:“請問薛昭在嗎?”
門外有人回答:“薛昭剛出去打水了,你是誰?”
“我是他的客人,也是你的客人。”
洛塵羽輕笑著推開門,屋子裏的人看到他都很詫異。
洛塵羽抬起手數了數:“一,二,三......書院的條件這麼差麼?四個人住一間屋子,還好是有四張床。”
誰也沒懂他是什麼意思。
洛塵羽回身把門關上,幾息之後,三張床的床底下都有一具屍體。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薛昭拎著一壺水進門,然後就看到坐在那朝著他微笑的洛塵羽。
薛昭一怔:“你是?”
洛塵羽起身,微笑著道:“是我你同窗的表親,怎麼剛剛你們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都去做什麼了?”
薛昭猛的轉身。
洛塵羽在他身後了兩個字:“薛甄。”
薛昭的腳步驟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