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咽了咽口水,道:“也就是……他們入侵了一個世界……卻什麼也沒帶走?”
才完,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道:“你是?!被入侵的世界,再也沒有了意識的載體!?”
一點點頭,道:“是的。曾經我以為,被入侵後的世界,會歸於虛無,一切都不複存在,可惜我錯了。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他們或者他,到底想要什麼。我們以為是靈魂,但在八十一號道主動暴露存在,自我犧牲,引來攻擊,做了一場悲壯的試驗後,我們才明白,他們要的,是意識。”
“試驗?”
“是的,道,不管什麼樣的道,都得內部自洽,生生不息,循環往複。而陰陽,便是最簡單,最基礎,也是最穩固的模式。這也是大部分道所采用的模式。發生在八十一號道的戰爭中,我們觀察到,魂飛魄散之後,不會再出現新生魂魄。當時我們以為,這便是靈魂掠奪。其本質,或許和陰陽雙魚的互相吞噬沒有什麼不同。可等到這個世界的戰爭打到最後,因為魂魄的缺乏,不足以支持足夠的生物,戰力進一步削減,進而敗亡得更快。”
“惡性循環……”王曦喃喃道。
“很準確。到了結局時刻,整個世界,陰陽兩界,再也沒有活物。你應該明白,我這裏的活物,既是廣義,也是狹義。”
楊允佶聽得有些入神,居然插話道:“明白。廣義,這裏的活物是指能產生思維意識的載體,不管是人還是鬼。狹義,是因為植物也算生命,可惜暫時沒有觀察到具備靈魂入駐靈台的條件。”
黃義歆摸了摸胡子,笑道:“不錯,看來教育有效。”
王曦又問道:“那……那場戰鬥的模式又是如何呢?”
一再次吃驚地看了王曦一眼,然後對楊允佶道:“你看,王曦的兩個問題,都問在了點子上。我現在突然覺得,如果他早出生千年,得到了那個意外的王座,成為地府閻君。或許用不了這麼多年,早就突破禁錮,成為道了。哪裏像你,胡裏花哨那麼多年。”
楊允佶自嘲道:“嗬……”
一接著回答王曦的問題:“戰鬥的模式,剛才你也已經看到了。敵人總是消滅不完的,不管你變得多強,他們隻需要一個念頭,便能憑空出現一個幾乎和你沒有差別的複製品。想象力,便是他們的武器。隻不過,就目前觀察到的,他們唯一的一個可能成為弱點的地方,那便是,他們不會想象出不存在的人。”
王曦道:“那倒也是,如果零虛瞬間想象出十萬台高達,那還怎麼玩兒。”
一笑道:“這個比喻雖然受廬町影響頗深,但意思差不多。”
王曦道:“那我換一個比喻,零虛突然開了腦洞,幻象出哪怕一個孫悟空,也夠嗆。”
一道:“事實上,在八十一號道的世界,也的確存在類似的神話傳人物。虛零曾經試圖模仿,但失敗了。幻象出來的神,隻是虛有其表,不具備神通。這也是我們掌握的另一個寶貴情報,即使想象力再豐富,但在我們物質決定意識的世界,就依然得遵從我們的規則。不可能出現一拳轟爆一個世界的事情,或者隻是單純地想象他贏了,我們輸了。物理規則和玄學規則,都無法解釋能量來源或者法術邏輯。在這裏,因果依舊有效。”
“那你們觀察到,他們最長時間,能在我們這邊存在多久?”王曦再次發問。
一再次投去讚許的眼神,道:“這和表現出的戰力有關,以及戰鬥的劇烈程度有關。我們推測,零虛在入侵我們世界的時候,更像是意識世界在我們物質世界的投影。在這個意識產生物質的過程中,應該會消耗零虛巨大的能量。如果投影出一個你,不進行戰鬥,或許可以存在很久。但如果投影出一個裏院院長級別的人物,比如陳日津或者常玉,還要施展強大戰技,估計等他施展完畢,自己也就消散了。”
“所以……”
“對。禦風疾馳,也會消耗靈力。這一點,我們耗得起。而投影過來的人,並不具備真正的靈台。虛零隻會觀察到我們這邊的人的樣貌,技能。但卻沒有進行靈台研究的物質基礎。所以就等同於這個敵人,從被投影過來那一刻,他的……怎麼呢……哎呀……就是……就是……用廬町的話來,他的紅和藍,都是有上限的,且不可恢複的。我們既然和他們戰鬥不分上下,那與其有五五開的幾率被殺,還不如大家一起賽跑,消耗他的藍。哈哈哈,這也是我們的一個優勢,一個很被動且可笑的優勢,和他們的戰鬥,不用等他們的紅歸零,而是紅和藍,任意一個歸零,他們都算暫時被擊退了。厲不厲害?”
一完,突然頓了頓,然後對楊允佶道:“不行,我話的語氣,開始有像一轉化的趨勢。時間不多了,我們聚在一起也很危險了。子君,我需要你的答案。”
楊允佶卻沒有回話,好像走神了一般,被黃義歆踹了一腳,才回過神來。
不過他卻沒有回答一的問題,反而道:“我突然反應過來,你先前什麼?什麼王曦成為道!?!?你的意思是!!??”
黃義歆受不了楊允佶的婆媽,又是一拳,道:“不然你以為為啥我們對你隻是批評教育,沒有直接把你幹掉!?好好生活,繼續修煉,少搞幺蛾子,你已經是一個新的道了!隻不過,未來的路還很長,等你羽化之後,再來慢慢悟出屬於你自己得世界吧。”
“羽化……羽化……”
“是的,我們,是道,也是,神。”
“可是……”
“沒有可是!神,創立陰陽,自然不在陰陽!”一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