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牢門前。
“七星海棠,根莖花葉均劇毒無比,尤其花瓣味道香甜,保你嚼完一片還想來第二片……”
“心一跳,西域毒蟲,一旦與熱血交融,心髒隻能一跳,立刻就停……”
“升丸,吃了就升,不信你讓他們試試……”
“還有這陰陽合歡……咳,這個我就自己留下了……怎麼樣?這位大人,我這藥可都是奇物,金銀難求啊,今就虧本賣……送給你了!全當老道孝敬曹督主,到時候還請多多美言……”
七此刻正扮成個老道士費勁地推銷自己的毒藥……沒辦法,本來打算直接把這些東西忽悠給曹正淳的,結果這路癡追著追著就懵了,跑出去五六裏見了人才知道這路偏的有多離譜,無奈隻能到東廠牢兜售……
對這次“行動”他還是很有把握的,覺得曹正淳應該會用……
畢竟他現在已經得到了十大將軍的檔案,鐵膽神候對他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可有可無。若是能靠他這個已經洞穿了琵琶骨、又被蠶折磨的快瘋了的廢物侯爺扳倒四大密探自然是好事,就算不能也沒什麼損失,收拾他們可比收拾朱鐵膽要簡單多了……
所以,不定哪曹正淳腦袋一抽,就打算讓老朱神不知鬼不覺的先走一步也不定,那時候這些毒藥就會派上用場……
“有麻煩……要不要直接進去砍了鐵膽神候?”
七惡狠狠地盯著牢,臉上陰晴不定,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就不其他理由,單單鐵膽神候現在還是“忠義”之士,就不能冒然動手,他是皇親、又是‘公正無私’的候爺,萬一留下蛛絲馬跡,皇親、大臣、密探都不會放過他,舉世皆敵!
這就有不得安寧了,還是等他徹底露出狐狸尾巴,反正……也用不了幾了……
諸多繁雜的心思在腦中一閃而逝,心神很快回轉。
東廠三檔頭狐疑地看這已經頭發花白的老子“真誠”的目光,覺得人家這麼熱情,①①①①,▼●找上門來送這送那的,也不好太端著,於是放回半出鞘的刀,揮手讓周圍的兄弟們退回原位。
“牢重地,閑人不得擅闖……”
三檔頭著上下掃視了一眼:“不過,看你這樣子,倒不像圖謀不軌……”
“那是那是,咱們可是立誌做個愛崗敬業、健康向上的五好青……老年,不發個證書……”
“……行了行了,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不急不急……再聊會唄?”
“滾!”
七仔細記住了這張臉,樣兒敢罵我?你等著!
隨即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了。
三檔頭嗤笑一聲,看了看這些毒藥,猶豫片刻,還是拿著它們走進了牢……
……
……
牢內部,朱無視牢房。
“神候,這兩過得如何啊?”
曹正淳帶著鐵爪飛鷹一行人笑嗬嗬的走進牢獄,捏著蘭花指,神態倨傲,完美詮釋啥叫人得誌。
已經披頭散發,看上去支撐不了多久的朱無視回頭賞了一個字:
“滾!”
曹正淳聽到笑的更歡,兩顆大板牙露了出來:
“不愧是神候啊,已經成了階下囚,受了這麼多罪,還敢跟本督主出言不遜,飛鷹,這個字讓本督主很不高興,你去斷他一條腿。”
輕飄飄的一句話,曹正淳不動聲色地盯緊了鐵爪飛鷹的麵部變化。
上次圍截段涯,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回來,後來又有幾次重大行動泄漏了消息被密探攪合……
曹正淳若是不起疑心才不正常。
而鐵爪飛鷹明知道這是對他的試探,卻不能有哪怕一瞬間的遲疑。
於是立刻領命走過去,一拳擊中朱無視大腿關節,“哢”,清晰的碎骨聲讓曹正淳臉色緩和不少。
朱無視額頭冒汗,悶哼一聲,仍舊一言不發。
曹正淳麵露哂笑,拿過紙筆,慢慢走了過去:
“可憐啊……其實本督主今來是想跟神候談一筆生意。你寫一份文書,讓四大密探立刻到刑部自首,承認眾多江湖人士、包括司空國舅在內的幾位朝廷命官之死,都是他們四人合力所為,本督主就行行好免了你的‘琵琶曲’……如何?”
朱無視冷笑,轉頭盯著曹正淳,一字一頓道:“本、王、沒、空!”
曹正淳遺憾的歎息一聲,聲音轉冷:“洛夫人,還是交給你了……”
話音一落,一陣急促緊湊的琵琶音從牢外傳來,好像千軍擂鼓,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