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案現場在東萍市化肥廠西門外的草地上。 Ww WCOM
化肥廠隻是東萍人習慣性的叫法,事實上這裏十年前就不再生產化肥,與很多技術設備落後、經營不善的國企一樣,偌大的廠區顯得格外蕭條。
東門是大門,靠大門處的辦公樓、廠房和倉庫,分別出租給人家開辦作坊。
往裏走是蜘蛛網般地管道,早已廢棄,鏽跡斑斑,無人問津。管道下麵雜草叢生,成了附近孩玩耍的堂。
再往裏走便是西門,也就是曾經的化肥廠後門,門前一條路,平時沒什麼人走,路西側是一片緩坡,坡底下是一片草地,雜草叢生的地,並非人工種植的草坪。
實地看到的與技術民警勘查現場時繪製的地形圖不太一樣,地形比較複雜,很難用平麵圖表達出來。
“韓處,心腳下,這邊滑,我下來時還摔了一跤。”
“你們別動,沒事的。”
下過一陣毛毛細雨,斜坡確實很滑很難走,韓博心翼翼來到坡底,穩住身形問:“苗隊,現場在哪兒?”
“這兒。”
苗文韜往左走了幾步,指指一片積滿泥水的窪地,旋即從餘科長手裏接過照片,比對著:“死者當時是這個姿勢,剛才你下來的地方,有從坡頂滾下來或摔下來的痕跡。由於緩坡長期被雨水衝刷,浮土極少,勘察時沒現其它痕跡,包括足跡。”
如果是拋屍,拋不出這麼遠,從坡上往下滾也滾不到這個位置。
韓博回頭看看,喃喃地:“凶手下來過。”
“先把人往下推,等人摔得半死再下來一通亂刺,相比另外幾個被害人,這個死得最慘。”
法醫病理檢驗報告不知道看過多少遍,死者陳大全身上有四十多處銳器傷,以至於很難判斷哪一處是致命傷。
屍體是三後被現的,血跡已經幹了。
照片上看不出什麼,但能夠想象到死亡時是什麼樣子。
韓博看看之前看過好幾次的照片,抬頭問:“基於什麼判斷可能是多人作案的?”
“兩點。”
苗文韜回頭看一眼陪同他來看現場的東萍市局民警,解釋道:“一是屍檢,屍體雖然火化了,但照片在,對屍體進行解剖的法醫在。老餘仔細研究照片,跟法醫認真談過,現四十一處銳器傷應該是刃寬不同的兩把匕造成的。”
“刃寬相差多少?”
“至少相差毫米。”老餘“閱屍無數”,經驗遠比市局法醫豐富,昨晚把照片掃描進電腦,把傷口放大、縮,縮再放大,用尺子量,今早又找市局法醫詢問過,相信自己的判斷。
韓博同樣相信他的職業水準,追問道:“第二點呢?”
“第二點在上麵,在廠區裏麵。”
苗文韜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無興奮地:“提到流浪漢就是居無定所,但這個居無定所是相對的。有的白瞎轉,到處翻垃圾桶找吃的,晚上睡在橋洞裏。有的白乞討,晚上住廢棄的房子裏。
專案組忽略了這一點,沒想過他平時都在哪兒落腳。這個錯誤是不應該犯的,因為現場隻有屍體沒其它東西,他撿破爛不可能沒個袋子,乞討至少有個碗,現場什麼都沒有,那些東西哪兒去?”
老餘通過照片和市局法醫提供的情況,現傷口與傷口的細微差別,分析出凶器極可能是兩把甚至更多,
赫赫有名的“新陽神探”想到死者不可能沒一點隨身物品,進而推斷出他應該有一個落腳點。
真是細節決定成敗!
韓博有些慚愧,暗想自己怎麼沒想到,不過聯想到自己所肩負的責職又釋然了。屁股決定腦袋,現在要考慮的問題跟他們不一樣。
作為刑警,作為刑事技術專家,他們隻需要想案子,而自己不光要想案子,還有想許多與這一係列案件相關的事,比如剛來時要考慮怎麼服東萍市局領導,怎麼才能請東萍市局重新調查這四起幾乎已辦結的案件。
“隻有想不到,沒做不到。”
苗文韜輕歎口氣,抬頭遙望著坡上的廢棄廠區:“跟通過領帶找的王雲海一樣,找死者生前的落腳點並不難。我讓他們去附近問了問,大人不太清楚,幾個經常跑廠裏玩的孩帶我們找到死者睡覺的地方。”
這是一個重大進展,韓博禁不住問:“有沒有現?”
“人跡罕至,又髒又臭,孩都不願意去玩,雖然時間過去近一年,但現場保護的非常好,有扭打痕跡,有腳印,好幾個腳印。我讓他們通知技術大隊了,好好勘查一下,或許能現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