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仙眉頭一皺,沉聲道:“諸位道友不是好不插手此事麼?”
薑辰微微一笑:“在下的確不插手,隻不過是想在許道友釀下不可挽回的大錯之前,給許道友講一個故事!”
“什麼大錯?”許玉仙冷哼一聲:“我殺她為亡妻報仇,何錯之有!”
薑辰道:“二位之間的仇恨,在下也略知一二。在下想問一問,許道友是親眼見到師妹殺了蝶姑娘?”
“沒有!”許玉仙道:“我見到蝶時,她已經走火入魔、吐血而亡。”
“那許道友也沒有親眼看見師妹逼迫蝶姑娘走火入魔,不是麼!”薑辰繼續追問道:“許道友見到蝶姑娘生不幸時,林道友是否在意圖毀屍滅跡?”
“不是!”許玉仙搖頭道:“她當時還想假惺惺的救醒蝶,但蝶已經氣絕身亡!”
薑辰問道:“這就奇怪了,那許道友怎麼一口斷定是師妹害死了蝶姑娘?”
“是她自己親口承認的!”許玉仙道:“道友不必為她開拓,這件事情她早已經承認!不信你問她自己!”
“不錯!”林玉茹點了點頭:“蝶是我故意害死的!”
“道友也聽到了!”許玉仙怒道:“她承認害死了蝶,我殺她報仇,這是私事,請道友不要阻撓!”
薑辰點了點頭:“既然是私事,在下也不便插手。不過,在下想講一個故事,請許道友聽完在下的故事後,再動手不遲!”
許玉仙對薑午的劍法頗為忌憚,便隻好點了點頭:“道友有話快!”
薑辰輕咳一聲,道:“這件事情仔細想來,實在有太多破綻!試想一下,蝶姑娘是走火入魔而死,誰都不知道此事與林道友有關,若不是林道友自己承認,誰知道她是凶手?”
“另外,林道友明明知道你每年都會找她報仇,她卻每年去拜祭師父,這簡直像是在赴約,實在不通!”
“還有,林道友前幾次都贏了許道友,卻始終放了許道友一馬,一次次給許道友修行並越自己的機會,這簡直是作死!實在不通情理。”
“而最讓在下覺得驚詫的是,從林道友先前的委托看來,她並不怕自己被許道友殺死,反而是擔心許道友複仇之後為蝶殉情自盡,這更加不過去。”
“這種種的不通,湊在一起,便是另外一個故事——也就是在下要的故事。”
“故事生在一對師兄妹之間。師兄妹自幼同門修道,感情極好。師兄英俊瀟灑,且重情重義,師妹早已經暗中傾心。怎不料,師兄卻戀上了另外一個女子。”
“隻可惜,這女子紅顏命薄,體虛多病,在一次修煉中竟然意外的走火入魔,道氣逆心而亡。那師兄知道此事,悲痛之極,他是個重情之人,當場就要自盡殉情。”
“師妹為救師兄,別無它法,當即承認自己就是殺死師兄最愛的凶手。師兄大怒之下,自然要報仇雪恨。但師兄疏於修行,道法不敵師妹,未能報仇。”
“師兄因此沒有自盡,而是選擇活下來繼續修行,他為報仇而活。每年都有一,師兄妹會聚在一起,師兄是為了報仇,師妹是為了延續師兄報仇的鬥誌,給他存活下去的目標。”
“於是,年複一年,師兄通過苦修之後,自己與師妹的差距越來越。終於在今年,他的劍道反了師妹,眼看就可以報仇!”
“師妹擔心他報仇之後,失去了存活下去的目標,仍然會癡情的殉情,所以,她萬般無奈之下,求助他人。”
“在下的故事完了!許道友,你仔細想想,你的師妹究竟是你的仇人,還是救你的恩人?你的師妹若是有錯,就是錯在她和你一樣,也是用情極深。她為了救你,寧可成為你最痛恨的仇人,寧可死於自己最愛之人的劍下,寧可被你誤會一生一世,卻不肯解釋半句。”
薑辰到這裏,林玉茹已經是泣不成聲,她的心思像是被薑辰洞穿一般,多年來埋藏在心裏的秘密,那種被最愛之人誤會仇視的苦澀和委屈,此時全都爆出來。
許玉仙聽聞這一番話,愣在了原處,他喃喃道:“師妹,他的,都是真的?”
林玉茹雖然沒有回答,但從她落下的眼淚中,許玉仙已經知道了答案。
許玉仙搖了搖頭,一瞬間萬念俱灰,他將道劍收回劍鞘,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真是愚笨!我辜負了蝶,也對不起師妹。這幾年活下去,也是毫無意義。蝶,我來陪你了!”
罷,他竟然再次抽出道劍,意欲橫劍自盡!
“師兄!”林玉茹大驚,好在薑午及時出手,一劍橫挑,擊落了許玉仙手中道劍。
薑辰皺眉道:“許道友就這麼死去,可對得起林道友的一番苦心!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身邊之人。你們師兄妹都是癡情之人,你若是自盡,林道友十有**也會立刻自盡!在下可勸不來。”
“在下曾經有一位朋友,她過一句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再微不足道的恩情,也要盡全力回報。不以十報一,起碼也要以一報一吧。林道友背負巨大委屈,讓許道友多活了七年!許道友就不能知恩圖報,讓師妹也多活七年麼?你不自盡,她也不會死。”(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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