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已邁步到了王華麵前,朝王華作揖行了個禮:“泰山大人,請泰山大人帶著百官,前往太和殿吧。”
王華朝他點點頭,他心裏明白,那一場中止的廷議,還要繼續下去。
葉春秋罷,便已按劍旋身,朝著壽寧宮的寢殿方向而去。
在壽寧宮的主寢殿裏,這孤兒寡母們,一直帶著滿腔的憂心等待著消息。
任誰都明白,那朱厚熜奪門,一旦殺入了大內,對於張太後和太子朱載垚來,不啻是滅頂之災。
張太後並不擔心那朱厚熜敢對自己做什麼,她終究是見過風浪的人,可她依舊擔心了一夜,聽到外間的喊殺聲,提心吊膽得一宿不敢去睡。
她擔心的是自己的皇孫,一旦奪門,就已算是撕破了宗室之間那溫情的麵紗,朱厚熜敢這樣做,冒著下之大不韙,就意味著他絕不會放過太子了。
隻要朱厚熜在這場奪門中得逞,那便代表著太子必死。
她死過丈夫,而今兒子也傳來了噩耗,若是再沒了這個疼惜如命的皇孫,那她活在這世上,便再沒有了什麼意義。
等到喊殺聲漸漸減弱,有人前來報喜,是魯王殿下已經帶兵彈壓了叛軍,張太後一直擰著的心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等她回過神,才現朱載垚已是趴在自己的膝下睡著了。
太子雖是年幼,卻也略懂人事,也為此憂心忡忡,可終究還是個大孩子啊,到了半夜,實在是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張太後用手摩挲著他的頭,心裏感慨萬千,她終於打起了精神,抬眸看著下頭的人,麵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盡力地使自己端莊一些,方才沉聲道:“召魯王入見。”
外頭的宦官一聲唱喏,緊接著,一臉疲憊的葉春秋便踱步進來。
緊張了一夜,葉春秋這時也是疲憊不堪,好在這時候,總算恢複了一些精神,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後。”
這聲音終於驚醒了朱載垚,朱載垚便伸脖子起來,迷蒙地看了葉春秋一眼,才是想到了昨夜生的事,頓時露出後怕的樣子道:“亞父,你還好吧?賊人呢,他們在哪裏?”
葉春秋便道:“殿下,都已經殲滅幹淨了,興王父子,會同其他作亂的叛賊,或殺或降,現在穀大用正在封鎖京師,繼續追緝亂黨,太後和殿下都請放心。”
呼……
當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耳從葉春秋的口中聽到這個,朱載垚先是一怔,顯然對於隻睡醒一覺,這逆賊已經被完全平叛掉,感到很是意外,卻也很快地回神過來,臉上再也忍不住地露出了驚喜。
朱載垚雖是年少,可也能從昨晚那些喊殺聲中知道,這一場奪門有多凶險,而這更是真正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啊,可是現在,終於轉危為安了,怎麼不令人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