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他們極為信任的人。
這件事關乎到了太康公主的名節,太康公主那兒,料來會十二萬分的謹慎,即便她答應了周王,多半也是半推半就,斷然不會跟人述此事,因為她即便再怎麼肯下嫁自己的爹,也得顯出拘謹的樣子,等陛下下旨再。
父親這邊就更不可能了,那封書信,他絕不會示之以人,何況他才今日回到京師,不可能這麼快就泄露消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陛下和太後了,這二人自然也沒有泄露的意願,可問題在於,李東陽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呢?
又或者,這個人是陛下或是張太後跟前親信中的親信,而這樣的人,在宮中可謂是鳳毛麟角,對於宮裏的規矩,曆來是曉得的,這個人將事情泄露出來,給了李東陽,那麼……
葉春秋細思恐極,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含笑道:“多謝李公美言,若是沒有什麼事,春秋就告辭了。”
“去吧。”李東陽沒有見怪的意思:“你的父親回來了,你也該早些回家,好生陪一陪他才好,父子有幾年不見了?”
葉春秋便道:“三年。”
李東陽感歎道:“是啊,人這輩子,有幾個三年呢,少年人若是不知珍惜,等到將來方才知道歲月的可貴啊,哈,我這垂垂老矣的腐朽之人,又免不了大感慨了,人老了,就免不得絮絮叨叨,鎮國公勿怪,且去吧。”
葉春秋行了禮,方才告辭而出。
到了內閣的正堂,本想去見一見自己的嶽父,細細一想,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再他現在也想早些回家跟父親團聚,便直接出宮回家去。
葉家早已是張燈結彩,專候葉景回來,而葉景一到,自然免不了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
反是葉春秋回來時,就顯得冷清了,問了門房,方知葉景去後廳與葉老太公敘話了。
葉春秋也不便去橫插一缸子,便先回到自己的庭院,隻見王靜初正在院落前教授琪琪格行書。
二人見了葉春秋回來,都是笑顏俱開,一向俏皮的琪琪格,更是學著漢家女子的樣子,抬著她的大腳,卻是邁著細碎的步子,徐徐到了葉春秋麵前,深深福了福禮道:“相公回來了,奴為相公除衣。”
“啊……”葉春秋望向‘嬌羞’的琪琪格,再看王靜初捂著肚子想笑的模樣,幾個側立的丫頭也是忍俊不禁的樣子。
葉春秋撓撓頭道:“琪琪格啊,你還是野性一些的好,我吃不消這個,你們可去見了我爹了嗎?”
想裝淑女不成,琪琪格隻好做了鬼臉,王靜初恢複了端莊,笑道:“已去拜見了,現在爹爹去大父那兒敘話,想必過一會兒便會叫你去。怎麼,夫君可有心事嗎?爹爹回來,理應開心才是。”
葉春秋不由道:“也沒什麼心事,隻是斷了一樁好姻緣而已,但願父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