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連忙道:“陛下,母後來了。”
朱厚照一聽,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剛放進口裏的羊肉還來不及咀嚼。
朱厚照倒也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母後竟是親自來了。
帳中方才還是溫暖如春,眾人歡笑,現在大家一見朱厚照不笑了,所有人的心裏又開始打鼓,都不約而同地收了笑聲,心翼翼地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卻是撲哧一下翻身而起,口裏道:“那還愣著做什麼,隨朕去迎駕,他娘的,哎呀,朕的這一身破衣衫,似乎……罷,先去見了母後再,春秋,春秋,你來,你隨我去。”
葉春秋聽到他一口他娘的,一口我,哪裏像個子?這半年不見,分明已經成了一個不知哪裏來的野人。
葉春秋忍不住無奈地撫額,心裏大喜之餘,忍不住又有幾分悲嗆,作孽啊……這是……
可是朱厚照的心態卻很好,完全是不以為意的樣子。
朱厚照都親自是迎駕了,眾人哪裏敢怠慢,轟然隨著朱厚照前去接駕。
葉春秋卻是看著心裏瘮得慌,話……太後若是見到了這些朱厚照的新朋友,也就是一群這樣的野人,會是什麼樣的感想呢?
眾人抵達了營門,太後的車駕卻已到了,聽到朱厚照竟還活著,張太後先是不信,等看到前頭烏壓壓的人出現,領頭的一個,正是朱厚照,隻是……這兒子……
這兒子臭烘烘的,渾身都是血跡,皮膚黝黑,嘴唇幹裂,就像是不知從哪個煤堆裏鑽出來的熊孩子一樣。
張太後老半都回不過神來,瞪大了眼睛,仔細地辨認,確是朱厚照無疑了!
朱厚照到了車下,拜倒在地道:“兒臣見過母後,兒臣讓母後擔心了,不料母後居然親自出關,兒臣萬死。”
張太後的情緒已經無法克製了,於是淚水如缺堤的洪水般湧了出來,邊道:“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這下都要大亂了,你知不知道母後有多擔心你……兒啊,我的兒,你上前來。”
隻有這麼個兒子,張太後是真真將他當做是心肝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半分的苦都不肯讓他吃的,可是現在看朱厚照骨瘦如柴的樣子,心裏便已是先疼了。
朱厚照乖乖地上前,張太後一把拉住他,頓時一股羊騷和血腥味撲麵而來,幾乎要將張太後熏死。
張太後感覺自己的心在淌血,淚流如斷線珠子一般落著,道:“你吃了什麼苦頭,你受了誰的欺負,你,是誰這樣欺負你,讓你成了這個樣子?”
後頭一個個乖乖拜倒在地的花當、趙進、錢謙諸人的臉立即拉了下來,心也在淌著血。
張太後啊,你這是眼睛瞎了啊,明明是這混世魔王將人欺負得夠嗆,從土謝部到朵顏部,各種人被他吊打,他被人欺負,這就是沒良心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