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不愧是李恪的心腹愛將,薛仁貴的話,一下子就說進了李恪的心窩裏。
對於三韓人,尤其是三韓王室權貴,李恪一向多有堤防,當初蘇定方掛帥滅三韓時,李恪便一度想行重刑管製,但礙於滅吐蕃之事更急,所以就隻能暫行寬仁之政,穩住遼東局麵,在許多要職上也任用了許多三韓王室之後,但終究如李恪和薛仁貴所擔憂的,還是出了問題。
李恪道:“仁貴所言極是,我大唐仁德,於三韓行寬仁之政,然其國人卻以我大唐良善可欺,叛逆之心不死,殺我大將,侵我國土,著實可恨。”
薛仁貴是李恪的心腹,他在遼東的所思所想所做從來都是貫徹李恪的意誌,他在殿中所言也是一樣。
薛仁貴道:“此番金愷元做亂,勾結許多舊三韓王室,牽連甚廣,於我大唐而言又何嚐不是個機會,正可趁著這一次上下徹查,將三韓王室斬草除根。”
所謂徹查,不過就是牽連的另一種說法罷了,薛仁貴這話說的看似輕飄飄的一句,但背後關係的卻是三韓權貴千萬人的性命,薛仁貴這話一出,隻怕遼東要血流成河了。
薛仁貴發話,頓時滿殿嘩然,戶部尚書李敬元當先出列道:“大將軍所言偏頗了,金愷元作亂,主犯之罪,何幹於旁人,豈能一概而論。三韓乃外族,於外族之人我朝更當行仁道教化,如此方可歸心,若是盡如大將軍這般行生殺之事,恐怕...”
“李尚書所言實在可笑,我乃武將,手中所握本就是殺人劍,何談懷柔。”李敬元的話隻說了一半,薛仁貴便出言打斷了他。
接著,薛仁貴朝著李恪行了一禮,道:“對非常之人,當行非常之事,若非如此,三韓百年難安,末將願掛帥東征,為陛下徹底掃蕩三韓隱患。”
李敬元的話被薛仁貴打斷,本就不滿,現在薛仁貴又這麼一說,李敬元也動了真火。
李敬元道:“大將軍要大開殺戒,可曾考慮過陛下的立場,若是遼東血流漂櫓,天下人又如何看陛下,陛下乃仁君,你安敢如此?”
李敬元的話給李恪帶了高帽子,要用仁君之名框住李恪,不過薛仁貴也早有應對,回道:“末將在遼東殺人,自是末將的事情,於陛下何傷。陛下隻需在末將蕩平阻礙後再行仁政,到時天下人都隻會懷念陛下仁德,至於其他的罵名,那都是末將的。”
薛仁貴的話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他這是要幫李恪背負罵名,替李恪徹底拔除遼東隱患,過自己扛了,名留給李恪。
薛仁貴的意思,李恪清楚,李恪思慮了片刻,道:“宰相、兵部還有薛仁貴留下,其他人先退了吧。”
李恪的話,顯然是已經對薛仁貴的提議動心了,殿中眾人也這才想起,殿上坐著的唐皇可是少年掌軍,靠著軍功一步步走上來的。這些年李恪雖推文政,但骨子裏還是那和馬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