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人的風跟狗的舌頭一般舔著鄭瀟,讓他滿身大汗,身下也是如有一團熱烘烘的火炙烤著,讓他十分的難受。Ww W COM
身邊,嗡嗡嚶嚶的笑聲一個勁往他耳朵裏鑽,讓他的靈魂難以安寧。
他悠悠醒來。
睜開眼,鄭瀟現自己躺在樓頂台,腦袋上方是稀疏的星空,有一輪行將圓滿的月亮高懸著,將銀輝播撒向大地。
而周圍鋪滿了席子,或躺或坐了許多衣著極少還拚命搖著扇子的男男女女。
鄭瀟揉揉眼,一臉的驚訝。
情況實在太不對勁。
他努力地回憶著:
今是16年的情人節,傍晚時分,日益年邁的父母親出去買菜,看見滿街成雙結對的情侶,老人家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回到家就開始數落鄭瀟,他三心二意漫不經心都三十出頭的人了,至今連個女朋友都沒找到,更別給二老生個孫子玩玩。
母親著著,就開始抹眼淚,傷心地,不知道她死之前能不能看見兒子娶上媳婦了,要是到死鄭瀟還是單身,她死都不會瞑目的。
鄭瀟在家裏再也待不下去,他狼狽而逃,跑到大街上轉了一圈兒,更覺得沒意思,就買了一瓶二鍋頭跟一點花生米提著上了頂樓的台,自己一個人喝上了。
越喝便越是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不圓滿的,在生活和夢想上麵有太多的殘缺和遺憾。
假如能再重來一次,那該多好啊!
鄭瀟望著夜空,吹著凜冽的寒風,幽幽地自語著。
也就在那時候,突然間,一顆閃閃亮狀若流星的玩意從高空中墜落下來,鄭瀟幾乎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砸中了腦袋。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是,現在誰尼瑪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所處的季節都變了?明明是寒冷刺骨的早春時節啊!怎麼就一下子溽熱難耐了?
還有,眼前的情景也是不對勁的。
自己在西京的住宅明明是在一棟二十六層高的高層的頂樓上,坐在台上往下看風景的時候,眼前是一派璀璨繽紛燈海,城市的繁華一覽無餘。
現在可好,自己屁股下是一座破破爛爛的筒子樓,四周高大的綠樹掩映,幾乎遮擋住了望遠的視線。
還有,誰能告訴我,這滿台乘涼的人,是怎麼回事?
這裏似乎是自家在河郡縣城的老宅吧?
鄭瀟揉了揉眼,越看越是心驚。
他有點迷惑,自己現在是不是又在做懷舊的夢了。使勁掐一下胳膊,好疼!這明不是夢。
可是,他家在河郡的老房子1年就已經拆遷了啊!
父母用拆遷賠款幫著他在西京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這才算是讓鄭瀟漂泊的人生安穩了下來。
每每想到這點,鄭瀟就是一把辛酸淚。
自己畢業之後的這些年真的是太失敗了,跑過業務當過白領,在酒吧賣過唱,做過生意,但在任何一個方麵,他都沒有獲得太大成功。
以至於若不是老父老母讚助,連房子都不可能買得起!
已經拆遷了的房子,如今完好地在自己身下矗立著,明明剛才被砸昏之前是寒冷的冬,現在卻是溽熱難耐的夏。
這樣的荒誕讓鄭瀟的心猛地收緊,他在想一種可能:難道,我重生了?
想到這裏,他伸手在身上亂摸,想找個什麼能證明時間的物件看看,比如:自己的手機。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的彩鈴聲響起,是諾基亞的最經典的彩鈴nkia-une。
鄭瀟從褲兜裏摸出來一隻直板手機來,卻是一款諾基亞的1,看到這手機,鄭瀟的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