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著相爺。”秋茗搶著道。
我踢了秋茗一腳:“邊兒呆著去,我要和葉大人下棋了。”
秋茗笑嘻嘻道:“是。”
陳宅。
陳寒食在家裏,就開始整理賬本,挨個查賬,而且一個人關在屋子裏,連樂遊也不放進來,地上攤滿了賬本,他坐在中間,拿著毛筆,一行一行看過去,眉頭緊鎖。
炎炎夏日,陳寒食卻覺得背脊涼。當年國師把監視戶部和唐氏錢莊的任務交給他時,一並給了他以前的不少賬本和資料,並叮囑他一定要好好保存。他全都鎖了起來,不敢翻看。他依稀知道,當年孫家的案子,再往前一點,範家的案子,林鍾河的案子,似乎都和錢有關係,隻是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如今周彧藍要徹底反腐,把韓苻連根拔起,必然會觸到以前的案子,他隻能回來把以前的賬翻出來查一遍,防止周彧藍查到不對的地方。
這一看不得了,陳寒食這才現,韓苻的勢力已經如同樹根,滲入帝國的每一寸土壤,膽子大到,連太醫院和暗衛都敢動手。
陳寒食坐在地上想,這些賬本就是國師給他的,也就是國師其實是知道這些事情的,那為什麼還會讓這些事情生呢?陳寒食有一個可怕的設想:這些都是國師故意而為之,故意裝作沒有看見,故意給韓苻放水。——但這是為什麼呢?難道國師也是站在韓苻那邊的?不可能,那國師為什麼還費這麼大勁去對付韓苻?那為什麼國師要這麼做?
陳寒食決定不再想這些事,他深知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
陳寒食把和孫家、範家、林鍾河有關的賬目全部整理了一遍,重新做了一份賬出來,並把原始的那份重新鎖進地窖裏,做完這一切,日已西斜。陳寒食這才現自己午飯下午茶都沒吃,肚子已經開始叫了。
“樂遊、樂遊!”
“是,老爺。”樂遊在門外應道。
“吃飯!”
“老爺,唐老板來了,要見你呢,在大堂等了半個時辰了。”
“唐老板?”陳寒食皺眉,唐風吟?唐風吟這個時候來做什麼?難道周彧藍動作這麼快,已經去敲打過他了?
陳寒食從地上爬起來,腳麻得軟,頭也有點暈,扶著桌子站起來,道:“你進來把賬本收拾一下,我去見她。”
樂遊推門進來,看著滿地的賬本,忍不住道:“老爺,你這是在裏麵造反呢?”
“咱們日後還有沒有命,都看這些賬本的了。”
陳寒食走到大堂,現唐風吟坐立難安地在椅子上東張西望,看到陳寒食來了,忙站起來相迎:“陳老板。”
陳寒食知道唐風吟的背景,唐氏錢莊本來不過是個比較大的錢莊子,因為唐風吟的父親曾經做過戶部尚書,這才和朝廷有了關係。隻是唐風吟的父親不知為何,人在壯年就暴病去世,剛好唐雪來彼時已在戶部幹活多年,也算是一個安慰,把她爹的位子給了唐雪來。
唐風吟自然就繼承了自家的錢莊,但是唐風吟心思卻不在生意上,他沒事兒就喜歡自己刻刻章子,做做手工——他做的東西都精妙絕倫,在市麵上能賣不菲的價格。但是在生意場上,唐風吟無異於一個草包,若是被孔幽篁誆騙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麼風把唐老板吹來了?”陳寒食不動聲色落座。
“是這樣,今兒葉大人來找過我,好像是為的孔大人的事兒,陳老板,這回你可得幫我。”
“葉大人是工部尚書,孔大人是戶部侍郎,葉大人來找你,怎麼會為的孔大人的事兒?再者,孔大人的事兒,我能幫你什麼忙?”陳寒食立刻把自己擇得幹幹淨淨,劃清界限。
“陳老板,孔大人在你那兒可沒少買房子,這錢都是我這兒劃出去的。你也知道以孔大人的官職,是不可能有那麼多套房子的,孔大人當初買房的時候應該有和你好提成的事兒,而我這兒自然也是這樣,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啊。”
陳寒食笑笑:“唐老板,我隻負責賣房子,朝廷官員該有多少房子,能有多少房子,都不是我關心的事情,提成這事兒又是從何起呢?”
“陳老板,如果朝廷查下來,唐氏錢莊跑不了,你們陳家也跑不了!”唐風吟道。
“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若是要查賬,來查就是了,我一點也不怕,倒是你們唐氏錢莊,朝廷的撥款也敢隨意撥出去,連去向都不曉得,還讓收據漏出去,也不知道你在當的什麼家。”陳寒食挑挑眉。
“我…”唐風吟噎住了,“孔幽篁在你這兒的賬本,你是給還是不給?”
陳寒食猛地一拍桌子,冷冷道:“就算是你姐姐,也不敢這麼和我話的,要想和我要賬本,叫你老子來要,你還不夠格!”
“你…”
“來人,送客!”陳寒食起身,“從今往後,不許讓一個姓唐的,邁進陳宅的大門!”(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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