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杜暮禎走在前麵,範孟秋跟在後麵,五號此刻不在,杜暮禎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保護的人,範孟秋隻要輕輕動一動手指,司命劍不需要出鞘,就可以殺死杜暮禎。
範孟秋從未動過這個念頭。
杜暮禎動過這個念頭嗎?
殺了範孟秋?
範孟秋一言不發地跟著杜暮禎走進客棧,看著杜暮禎溫柔地把殷桑落放在床上,還叫來廝放冰塊,在桌子上也放了水壺和糕點,以防殷桑落醒來後又餓又渴。
做完這一切,杜暮禎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對範孟秋道:“接下來可以去做些事情了。”
“老杜,我有沒有過你簡直是個禍害?”
“你過。”杜暮禎笑道,“不止一次。謝謝。”
“這不是誇獎。”範孟秋挑挑眉。
“我總是會表揚自己,這樣能讓我開心一點,也比較有自信。”杜暮禎煞有介事道,“不過既然我們能做這麼久的朋友,那就明我們倆本質是一種人。”
範孟秋用疑問的語調發出個嗯的長音,示意杜暮禎講下去。
“得爛俗一點,我們都是孤獨的人。”
範孟秋被逗笑了:“我確實挺孤的,可是我從沒見你獨過啊。”
“你想,孤獨這兩個字拆開看,有孩童,有瓜果,有走獸,有蟄蟲,是不是很熱鬧?就像夏的東城巷口,孩兒坐在門墩上吃著瓜果,身邊有狗有貓,空中有蜻蜓有蝴蝶,是不是很有人情味?但是那都與我無關,也與你無關,這就叫孤獨。”杜暮禎笑著看著範孟秋,淡淡道。
範孟秋被杜暮禎話裏描述的悲涼場景觸動到了。愣愣不話。
“你看,有共鳴了,兩個孤獨的人有了共鳴,那他們還是孤獨的嗎?”杜暮禎眯起眼,“這是個哲學問題啊。”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範孟秋問。
“去玉牒那兒。”杜暮禎神秘道,“相信我,那是整個霸下最好的地方,有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最好的姑娘唱著戲。”
“沒有什麼地方好得過家鄉。”範孟秋道。
“這話得很對。”杜暮禎吹了個口哨。“表揚你一下。”
“望江樓不就很好?”
“望江樓本就是我處理鳳歌的地方,並不是我要請你喝酒的地方,其實望江樓是我約鳳歌的地方,與你無關,隻是想讓你見一見落兒和我哥哥而已。”
“禍害。”範孟秋罵道。
“謝謝。”杜暮禎伸了伸懶腰。
杜暮禎領著範孟秋走進了一間十分氣派的府邸,大門上卻沒有匾額。看出範孟秋的疑惑,杜暮禎道:“巳國和辰國不同,每座城都會有一個叫領館的地方,是巳國的王公貴族來住的地方。”“也就是。裏麵有一個在霸下玩的巳國王公貴族?”範孟秋挑挑眉,“你什麼時候認識巳國的王公貴族了?”
“我哪裏能認識那麼厲害的人呢?不過是替彧藍來看看他姐姐罷了。”杜暮禎笑道。
“相爺的姐姐…裏麵的是武侯陸英?”範孟秋吃驚道。
“是了,正是陸侯爺。你難得來一次,我怎麼好怠慢你呢?就問陸侯爺借了地方。宴請你了。”杜暮禎做了個手勢,“請。”
範孟秋心裏犯嘀咕,陸英祖上世代鎮守巳國邊境的重鎮陸州,並被巳王賜陸為姓。分量極重。巳國和韓苻勾通畢竟也不是明麵上的事,陸英也不是文臣謀士,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隻是上次使團來辰國。陸英就和周彧藍結了親家,這樣無論如何,陸英總是要偏向周彧藍的,就像何允晟總是要偏向韓苻的一樣。
杜暮禎明明來取玉牒,為什麼要來找陸英?
難道玉牒在陸英那兒?
不可能,……也不是不可能,杜暮禎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杜暮禎是真心想用玉牒換他的嗎?
走進大堂,已經有一桌菜擺在範孟秋的麵前,席上的人很簡單,隻有陸英和周彧彤,加上杜暮禎和範孟秋也就四個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坐。”陸英道。
範孟秋行了禮,這才坐下。
杜暮禎湊近範孟秋耳朵:“見侯爺的時候,是不能帶武器的。”
範孟秋挑挑眉:“你知道我司命劍不離身的。”
“不打緊的。”陸英笑道,“這席也不大,你以為你在他耳邊話我聽不見嗎?”
“吃飯吧。”周彧彤先拿起筷子,“鳳歌姑娘和殷表妹呢?”
“落兒身子不舒服,鳳歌陪她回去了。”杜暮禎自就有一種名為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技能,心安理得道。
“那飯還是要吃的,今兒的菜都是我自己燒的,雖然辰國和巳國接壤,但是在巳國吃到辰國菜可不容易,一會兒叫人打包送去客棧吧。”周彧彤道。
杜暮禎點點頭,補充道:“木耳紅燒雞多裝點,落兒愛吃。”
陸英舉起酒杯:“遠來是客,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