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葛欹的背影,急火攻心,卻不出話來。
葛欹關了我的禁閉,我就幹脆稱病不上朝,這消息傳到國師那兒,國師就派了孫雨霽來瞧我。於此夫人很不相宜:“派誰不好幹嘛派孫雨霽這個死潔癖?而且我就不樂意孫雨霽來我們家,我才是這兒的主人好嗎?”
我打十歲以後身體就不是很好,孫雨霽給我開的藥,我嫌苦,向來不吃,許久不見,孫雨霽給我把了脈,就開始嘮叨我,逼我喝藥,弄得我苦不堪言。
“沒勞煩您老人家來陪我嘮嗑。”我本來就不開心,她嘮叨我我更加頭疼。
“我隻是覺得這時候有個人和你話比較好。”孫雨霽絲毫不介意夫人可能就在門口聽著,“我給你帶了點新消息。”
“?”
“陳寒食和葉大人的戰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臉上有點興奮,“你別啊,陳寒食這個人是真的狠。昨兒陳寒食雇了一群丐幫的乞丐去葉大人門口唱蓮花落,唱了一個晚上,把葉大人氣得一宿沒睡,第二就問我來要消水腫的藥,他那眼睛啊,嘖嘖…”
蓮花落是辰國民歌裏的一種令,三字一句,前後押韻,調子隻有一個,不過歌詞千變萬化。
自從丐幫壯大起來,這蓮花落就成了丐幫的專屬歌曲了。
“陳寒食迫害朝廷命官啊,一幫乞丐在家門口那是什麼個情況?丟死個人啊。葉大人幹嘛不找李大人出麵?”
“葉大人拉不下臉唄。你又不是不知道,葉大人臉皮薄,陛下在朝堂上誇他一句,他都會臉紅。”孫雨霽笑了,“而且近來陛下心情也不大好,葉大人必須把這事兒做好啊。”
“我近來沒上朝,不知道陛下又哪兒不順心了?”
“你不知道,前兒暗衛抓了個巳國的細作,這會子正在刑部嚴刑拷打呢,陛下可生氣了。”
“所以鬧得人仰馬翻?”我躺在床上看著簾上的金鉤,“何允晟呢?”
“他?他挺好,就是有點窮。”
孫雨霽成功把我逗樂了。
“子夜樓非拆不可?”
“最近葉大人都在忙陳寒食,哪兒有空管子夜樓?不過遲早是要拆的。”孫雨霽憂心忡忡,“而且我瞧葛欹有複出的意思,他還要一直管著你了。你呢又愛頂他,這要是隔三差五關你禁閉,你又不上朝,這國無丞相怎麼辦?……哎,雖然你這丞相有和沒有一個樣。”
“喂!孫雨霽!我們倆認識十多年了!你就這麼對我?!”我嚷嚷,自從上次被葛欹羞辱之後我的自尊心變得異常脆弱,“你當上太醫是不是有我的功勞?!沒有我是不是倪酴醚還逍遙法外?!沒有我是不是還在大旱?!是不是我發現的畫有問題?”
“首先,我自己得醫術好,才能當上太醫,其次,你又沒什麼武功,倪酴醚是何允晟抓的,還有,陳道長是陳立夏請來的吧?那個畫倒是有點你的功勞,不過不都是國師給你的提示嗎…”
我被她得一文不值,幹脆不理她。
“好了好了,我著玩的。”孫雨霽道,“過了禁閉期你還是去瞧瞧葉大人吧,我真覺得他要瘋了。”
七一過,我還是去了葉大人府上,然後我目睹了孫雨霽所的驚人的丐幫合唱蓮花落。
“葉大人葉大人長得帥心腸壞戊城姑娘別嫁他耶耶葉大人葉大人長得帥心腸壞戊城姑娘別嫁他…”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由於笑得太過用力,差點腰肩椎盤突出,然後就被一臉陰沉的葉書駱拉進去了。
“你先消消氣。”我瞧葉書駱兩隻深深的熊貓眼,出言安慰。
“他居然要把東城的地挪到西城!這根本不可能!他擁有的明明是東城的地,而且陛下給的標準是補償金,他卻要換地契!”
“太過分了。”我附和了一句,“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東城巷那麼老了,別他,我也有感情啊。”
“感情誰沒有?但是王有命不得不從啊。”葉書駱一臉無奈。
“明兒再去和他好好談談吧。”我吹了吹茶,道。
“你一起去。”
“啊?”
“我,丞相,請你和我一起去。”葉書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我。
呃,葉大人,你為什麼一副我不和你去你就吊死在我麵前的表情?
“…好吧。”我想了想,一個激靈,一個主意上了心頭,“但是我有個要求。我幫你搞定陳寒食,你幫我留住子夜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