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龍宮裏,劇烈的震動忽如其來,如南部溪穀夏季午後的暴雨那麼讓人猝不及防。
然而,來也匆匆,卻也匆匆,這仿佛崩地裂的震動在短短的幾秒之中停歇,大概像是一個猝死的人最後的掙紮。
震動過後,宮殿一片沉寂,鴉雀無聲,連燃燒的黑色火炬似乎也停格了在某個瞬間,火炬投降的光影也不再搖晃。
“她到底是誰啊!”
侯逆濤很是暴躁的聲音將宮殿裏的平靜打破,他現在就像一個遇到斷章狗作者的讀者,內心萬分急切地想要知道後續的事情。
但他卻是無能為力,筆在作者手裏,嘴巴在巴卡爾身上,他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滿是暴躁地發問。
有一句話用在這兒很適合,人絕大多數的憤怒,都是來源於對自身無能為力的羞赧,簡稱,無能狂怒。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巴卡爾愣了一下,恍然回神,深陷進眼窩的眸子像是漂浮在宇宙深空的某處黑洞,難以言述的情緒深藏其中,不露分毫。
“她是知曉一切的人,這個世間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毫無秘密科研,命運就像一本翻開的書,任由她閱讀。”
“作為書中的角色,你會知道讀者是誰嗎?”
“事實上,連我在很久的一段時間甚至都無法理解她是怎麼樣的存在,她在命運長河裏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侯逆濤聽著腦殼有點暈,巴卡爾這著著,這個知曉一切的人,怎麼感覺就像是成了一個更高維度的遊客。
時光在流逝中與物質世界相互作用,形成那一條眾生隻能在裏麵隨波逐流,名字叫做命運的長河。
對於這個她而言,在命運長河裏逡巡,也許就跟平常人飯後去街角的公園散步一樣簡單和輕鬆。
但,這知曉一切的人……
按照前世遊戲的設定,應該就是阿拉德世界裏的十二使徒之一啊!
侯逆濤內心裏萬馬奔騰,這巴卡爾這的知曉一切之人,連畫風都完全不一樣了好嗎?
“很好奇是吧?”
巴卡爾笑著道,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正襟而坐,佝僂的腰杆挺得筆直,恍惚間好像又成了那個麵對著臣民,道寡稱孤的真龍子。
“嗯嗯,好……的……呀……”
一臉懵逼的侯逆濤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句本該歡快,但是卻被放慢了十倍的回答並不是從他口中出的。
很明顯,聲音的主人就是癱在地上的蘿莉安,她那胖乎乎的慵懶臉上,難得地做出了一個好奇的表情。
對於為人處變不驚,在侯逆濤看來生命中隻有吃和睡的蘿莉安來,著已經算是很給巴卡爾麵子了。
“她看到了命運之河的盡頭。”
巴卡爾聲音有些沙啞,甚至得上是虛弱,似乎剛剛在宮殿的抖動之後,他的身體就被某種東西給掏空了。
“你,年輕的劍士。”
“我,巴卡爾。”
“還有蘿莉安。”
“包括這座傳承宮殿,甚至於宮殿外的未知時空囊泡,無論是死是活,隻要在這片時空之下,那麼都是這命運長河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