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還是把車開回了家,曾幾何時,木曉靈在他的心裏,是和家一樣溫暖的存在。可現在,某些東西在無聲無息的改變,他不知道該不該再信任她了。
因為木曉靈傷了腿,半年內都沒有接戲,他開門回家,就看到她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電視。
“你回來啦?”她見他進門,微笑以對。像個溫柔的小妻子一樣,貼心的從他手中接過行李,一瘸一拐的把它拎到樓上的臥室裏,然後打開行李箱,把裏麵的衣物和用品紛紛放回原位。
葉之歌跟隨著她一起上樓,高大的身體半倚著門板,沉默的看著她。
木曉靈背對著他,以至於葉之歌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隻聽她語氣輕柔的說道,“現在國內是春天吧,迎春花是不是很漂亮。”
“嗯。”葉之歌淡漠的應了一聲,實際上,他來去匆匆,哪裏有心思留意什麼迎春花。他隻記得,母親墳墓旁的青草,翠綠的刺眼。
他回了一趟葉家,葉勁鬆和梁淑紅還是那張虛偽至極的嘴臉,葉一雪撒嬌賣萌的把戲讓人極為厭惡。
他知道童童這兩年在葉家過的並不如意,他當初沒有能力帶著童童一起出國,現在,他有了能力,童童又不需要他了。
離開的時候,葉童把他送到機場,還殷勤的詢問;“怎麼沒把嫂子一起帶回來,下次一定要讓我見見啊。我哥哥喜歡的女人,一定很漂亮。”
木曉靈收拾完東西,來到葉之歌的麵前時,他仍在出神。
“想什麼呢?回國這幾天不會是遇見什麼豔遇了吧。”木曉靈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玩笑的說道。
“瞎說什麼呢。”葉之歌回了她一句,然後懶懶的倒回床上。他有些累,紅酒的後勁有點兒大,酒精讓他感覺頭重腳輕。
木曉靈卻湊到他的身邊,手掌攤開在他的麵前。
葉之歌有些不解的詢問道,“什麼意思?”
“我的禮物呢?你回國難道沒有帶禮物給我?”木曉靈眨著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一臉純真的看著他。
葉之歌一個人回國,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又迫不得已的見了葉勁鬆一家人,心情就更糟糕了。他哪兒還有閑情逸致給木曉靈挑選禮物。
“太忙,忘記了。下次吧。”他說,低啞的聲音透出幾分疲憊。
木曉靈抿著唇角,故作出氣惱的樣子,背轉過身,倒在了大床的另一側。
葉之歌也沒哄他,腦袋暈的厲害,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他仍然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木曉靈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太過無聊,腿上的傷沒好利落,就回去工作了。
葉之歌說過她兩次,她不聽,他便也懶得再管。
其實,葉之歌也並非每晚都有應酬,他真是不太願意回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木曉靈。
後來,他在酒吧又遇見了那個女孩,他知道了她叫蕭菲兒,她是跟隨男朋友一起來美國陪讀的,可男友意外死了,她想給他買一塊墓地,辦一個像樣點的葬禮。
“為什麼不送他回國?”葉之歌問。大部分的人,都是希望落葉歸根的。
蕭菲兒回答,“他喜歡這個國家,他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拿到綠卡,留下來。”
現在,他真的留下來的,並且是永遠。
葉之歌不知道她的故事是真是假,但這個故事感動了他。他給她錢,替她的男友辦了葬禮,並安葬。
事後,蕭菲兒一定要跟著他。她說知恩要圖報。有一次,她把自己脫光了送到他麵前,但葉之歌並沒有碰她。
他說,“菲兒,你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因為某些時候,我在你的身上能看到我太太的影子,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她也沒有拋下我。”
葉之歌知道她是藝術學院畢業,學的表演,於是,他把她介紹到朋友的傳媒公司。後來,蕭菲兒在演藝事業上的成功,可以說是葉之歌捧出來的。
曾經,他想要捧木曉靈,可木曉靈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太有骨氣了。可以說,葉之歌對蕭菲兒的好,多半的原因是在她的身上想要找到在木曉靈那裏不曾得到過的。
蕭菲兒隻是木曉靈的影子而已,但她自己卻並未意識到。哪怕是葉之歌自己,也是很久很久之後,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