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始仙”開辟修煉之途以來九百八十年,下間又開展了大戰爭數之不盡,前驅身亡,後繼補填,以此循循不息,朝城更迭,幾乎每三百年一個輪回,每三百年一場巨戰,然盡管舊城覆滅,新城激流勇進,也始終離不開千萬年前“寰宇中心”——中城一帶,當然,中城早已成為曆史,現今那處名為“中海”。
但凡朝城割據,中海一帶始終是兵家必爭之地,大朝城沿海而建,盡管中城早已不在,但下人始終相信,唯有那裏,才是下中心。而掌握著下主流,又能稱雄一方的,至今唯有元城、火城稱得上道。
作為下間最大的兩城,元城、火城相互隔海相望,各雄踞一方,麾下附屬邦城不勝數,若定要分出個強弱,則屬火城壓了元城一頭。但若真實刀實槍要分勝負的話,火城也無有六成把握能爭勝,所以數百年來來,兩城也是相安無事,互不侵犯,下屬城邦也聽號施令,再無有動、亂難平的戰爭出現,這對於下百姓來,也屬難得。
挨近中海的元城下屬二級城邦建鄴城北的一座村莊處,是夜,人都入了屋,隻少許還點著油燈的顫微地亮著光,其中一盞位內,一個壯碩直板的壯年男子正嚴聲訓斥著跪於冷地板上的男孩:“男子漢大丈夫,就得保家衛國,以下興亡為己任,你怎麼能懈怠?”
男孩雙膝筆直跪地,臉色蒼白,右邊臉頰上還沾著未來得及擦拭的髒塵,聞言隻低著頭偷偷地翻了個白眼。
卻不想虎樣的男子捕捉到了男孩的輕微動作,怒火中燒,舉起一個盆大兒的巴掌,就要往他的腦殼扇去,男孩瞥到大人的動作,心驚膽顫得忘記了避讓,所幸巴掌未如想象中扇來,而是被一旁兒靜守的女子攔截,她一弱女子,就那麼輕易地壓下了男人的手臂,情道:
“好啦好啦!孩兒他爹,羽不就是出去玩兒了半,少練了半體能嘛,至於發那麼大火氣嘛?”
“練體靠勤奮,勤奮須積累……”孩兒他爹雲不開訓斥未完,就被妻子唐秀接過話序:“明日複明日,往後隻是空嘛!”她走到男孩身邊,就要將其扶起,卻被雲不開一雙虎目瞪來,男孩心髒咯噔了一下,剛騰空一絲兒的膝蓋隻得又重新落地老實跪著。
女人微微歎息一聲,唯有在一旁侯著,邊摸著孩兒的頭兒邊道:“羽自下午回來跪到現在月亮都出來了,飯都沒吃,他今年才十歲啊,我可憐的孩兒!”
男孩姓雲名羽,他抬頭見母親眼眶含淚,身板跪得更加筆直堅定,道:“娘兒,我沒事兒,這點懲罰不算啥,我還能跪到月亮回家呢!”
唐秀破涕為笑,直傻孩子。
丈夫最見不得是妻子流淚,原本想著就這樣放過,卻不想被兒子這樣一刺激,反倒來了勁兒,“好子,好,那我就成全你,讓你跪到明早!”
父親狠下心來責罰孩子,母親又最是見不得。
唐秀心想孩子也跪了幾個時辰,晚飯也還沒吃,這責罰對孩童來已經是夠重,怎還肯讓孩兒他爹再“得寸進尺”?她白了丈夫一眼,道:“去去去!愛跪你跪著,別折騰羽!來羽,坐起來,娘為你撐腰。”
雲羽這會兒才是完全敢起身,興許是跪了太久的緣故,還未直起身子,腿腳麻痹又是要撲倒地上,雲不開早料到,已是先一步來到兒子身邊,大手一提,就這麼將這個受了責罰的兒子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