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在看到班沅君的那一刻,張放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在湖邊涼亭裏的這群花枝招展的美女,不是什麼花魁頭牌,而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張放也沒料到,時隔三載,他居然還能見到班沅君,而且還是在長安。
三年過去,當年那清純秀麗的蘿莉,如今已出落成明豔秀美,婷婷玉立的美少女,依然不變的是她臉上的淺淺笑意,一如當年在三水城外的初見。她身邊帶著的,依然是貼身侍婢蘋兒。如果不是蘋兒身上穿著的是侍婢樣式的襦裙,恐怕沒人會認為她的婢女——這主婢二人像極了一對姊妹花,壓倒在場幾乎所有名嬡閨秀。
張放固然意外,班沅君主婢又何嚐不意外?
六目相投,有驚喜交集。
這時突然一個騎影闖入,阻擋了三人目光,一個帶著喘息的疲憊聲入耳:“在下蕭紹,拜見諸位佳人,今日有幸得睹佳人笑靨,足慰平生。”
涼亭裏一陣笑聲,這時代還沒有輕羅團扇這種東西,諸女們隻以袖掩口,嗤嗤低笑。
足慰平生?怎麼不三生有幸?
張放低聲嘀咕一句,回看到於恬等人扶著幾乎被巔散架的腰胯,氣喘籲籲趕來,劈頭就問:“這都是哪家的女公子?我大半都不認識。趕緊給我,以免等會相見時失了禮數。”
於恬喘了半氣,才道:“我沒錯吧?是不是驚喜?”
即使是長安權貴家的女公子,對張放而言,也不算什麼,但班沅君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張放點點頭:“沒錯,是驚喜。”
“我羿嘯,你也著實令我們驚喜。”於恬呼呼喘著,上下打量這位總角之交,仿佛才認識一般,“你哪學來這身精湛騎術?我府中那騎術教習怕那未必及得上你,幹脆你來當我的騎術教習好了。”
張放道:“行啊,友情價,月例百金。隻收金子,製錢不要,當月結算,概不賖欠。”
於恬正在剛趕上的家奴扶持下馬,聞言腳一軟,差點沒摔下:“你、你這張少子,你是金人做的不成?”
張放聳聳肩:“要一位列侯給你當騎術教習,你到別處問問,看是什麼價?”
於恬指著張放搖頭苦笑,哪用問,這是有價無市。當然,他也隻是開玩笑,不可能真請張放教習騎術。
這時金氏兄弟、許新、史通及京城諸少都紛紛抵達,對今爆出的這個大冷門驚奇不已,俱上前相賀。張放騎的雖是一等一的好馬,但別人的馬也不差多少,這種情況下,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技術。熟悉張放的都知道,這曾是一個騎馬都戰戰兢兢的公子哥,何時變得如此精強了?
張放在人群中終於看到那石榮。石大公子模樣狼狽,衣服皺,還沾著一些不及清理的草梗,臉頰也被劃出幾道紅線,正時不時憤憤盯自己一眼……
張放向史通等打聽,才知石大公子勒馬不停,最後也被瘋馬嚇軟了,在經過一片林子時,冒險踩鐙而起,抱住一根伸出的橫椏,總算脫離瘋馬。最後在趕來的家奴幫助下,脫離險境。雖無大礙,卻嚇得不輕,臉頰及手臂都有些許擦傷。
張放也上前施禮,安慰一番——不管他與石榮怎麼不對付,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該有的禮數不能缺,這是世代貴族的風度。
石大公子這時也沒工夫記惱這個對頭了,他與張放一樣,都是蒙在鼓裏的人,現在一看如此之多佳麗,眼珠都快掉了,急急忙忙還禮,然後撥開人群,奔向涼亭。
金參在後麵嗤笑道:“如此猴急有何用,這石繼祖都與我等兄弟一樣,已有妻室,到煙雨閣那等所在玩玩還可,這亭子裏全是世宦之家女公子,誰會正眼瞧他?”
金參得沒差,若是未婚的倒好,這就是個撩妹的大好機會,就算家世差點也沒什麼,隻要身家清白,攀龍附鳳的事也沒少見。但若是已婚,那是半點機會都沒有,這些名媛閨秀,無不是世宦之家,誰也不可能給人做。甭管石榮來頭多強大,都是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