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幾件衣物所需要的布料裁好之後,如歌便坐在提花軟榻上麵照著事先繪製好的圖樣飛針走線起來,除卻正午時分用飯,便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做著衣裳。一直到色漸暗方才放下手中的針線,伸展了一下腰,走出了廂房。帶著一直在身邊轉悠的雪狼用完晚膳,又在櫻花樹林子裏頭轉了兩圈,一人一狼方才開始往回走。
方才走到自己的那間廂房之外,如歌身邊的雪狼原本悠然的腳步變得如同箭簇一般,“簌”的一聲鑽進了房裏。
已然有所覺的如歌打開半開的房門,便看見燭火掩映之下那熟悉的背影。
此時蕭夜玄的身上已經穿上了如歌方才大體做出來還未來得及拿掉銀針的那件黑色真絲長衫,貼身的衣物穿在昂藏七尺男子的身上薄有幾分風流意味。許是察覺到這邊的視線,男子微閉的雙眸立時睜開。
看著那方向自己走來的如歌,男子慵懶地坐起身來,捏了捏身邊躍躍欲試的雪狼,晶黑的眸中滿是濃濃的笑意。
“衣服做的很合身,一分不差,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瞧這話的,好像自己有多關注他似的,大婚前一個月,兩人不是不能再見麵的麼,怎麼這廝三兩頭往這裏跑,不由沒好氣的回嘴:“司針房的尚嬤嬤臨走的時候已經將尺寸留下來了”。
聞言,男子站起身來,走到如歌的身前,頗為認真地道:“那日後便由你親自給我量”。
我又不是裁縫,給你做衣服。
聽到如歌的嘀咕聲,男子眸光閃亮,亦是輕聲回道:“若是,也是我一個人的裁縫”。
瞧見男子目光中的熱烈,如歌不禁臉紅,伸手拉了拉男子的衣襟上的刺著的針。
“這件衣裳可還下針呢,趕緊換下來”。
蕭夜玄也不再逗她,隻徑直走到一邊的屏風處,將身上的真絲衣物褪下,換上了放在一邊自己原先穿來的那件黑袍。轉身出來便看見如歌正拿著一疊圖樣在那邊反複的比對,將真絲長衫放在一邊,便坐在一邊任由如歌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
其實蕭夜玄在穿著上從不講究,向來是有什麼穿什麼,再者府裏麵的老管家也會安排的妥妥當當,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人為了自己衣物上的花紋反複推敲的樣子,竟覺得異樣的心暖。
比對良久,如歌終於從數種圖樣中選出來幾張適合眼前人的。外出的服裝自然是赤蛟遊獸,家居服,如歌選擇的圖樣相對柔和些。是一些流雲浪紋以及片竹,當然還有一些帶字福祿銀邊的。
“明日,宮中的皇後娘娘想見見你。”如歌正想詢問蕭夜玄意見的時候,便就聽他突然間了這麼一句話。
“皇後娘娘?”如歌聽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圖紙,驚訝地望著蕭夜玄。
看如歌一臉震驚與忐忑,想到丫頭還從來沒有進過宮,男子連忙上前將她的那纖長而嬌軟的柔荑握在手心裏,安慰道:“你無需怕,皇後娘娘是個很隨和的人,她是我的姨娘又算的上是我的義母,這次進宮隻是看看你,僅此而已。”
手上傳來微緊的力度,似乎在給她某種力量的支持,如歌微抬了眼,碰觸到那雙幽黑深遂的眼眸,心裏的不安迅速沉澱了下來。也頃刻間明白今為何眼前的人會突然間出現的原因,原來不過是想提前給自己一個心裏準備。來也對,他與帝後的關係親密,自己即將成為她的妻,又怎麼可能避免入宮呢,如是想,如歌的麵上倒是平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