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府外,一身杏色衣物的女子手持著一本醫書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下馬車,看著馬車緩緩駛離王府後走進了王府的大門。
進了府門繞過一條條回廊道,女子一路走向正院的大堂,方才行至大堂外,便見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府內的女子從大堂走進了東院的一間廂房之中。
在廂房之外站定,聽著廂房內裏麵一聲聲女子詭異的嬌笑聲,看著站在房外兩名衣著暴露的丫鬟挑釁的眼神,女子的原本蒼白的臉色更顯得柔弱起來,拉著隨身的婢女踉踉蹌蹌向著西院的方向走去。
西院的一間佛堂之中,衣著簡樸的婦人跪在一尊佛像之前,手上的木杵有節奏的敲在身前的木魚上,隨著婦人口中佛經的念誦,婦人身前的經書被一頁頁的翻動,木魚發出“咚咚”的聲音。
“原先後院的那些王爺都膩了,老奴都已經打發了,有幾個肚子裏麵留了種死賴著不走的,奴婢讓人喂了一人一碗藏紅花,叫人抬出去了。”
“這些日子王爺賞出去的銀子越發的多了,老奴已經將府裏的一間鋪子盤出去了。”
“王爺這幾日又從東洲帶回來十幾位美人,聽都是經過訓練的瘦馬,各個都懂得奇技淫巧,現在王爺就讓她們在東院裏麵住著,白黑夜的胡胡地,老奴已經叫人注意著,以免出了什麼紕漏”
······
一名兩鬢斑白,滿臉斑紋的老嬤嬤看著跪在佛前虔誠禮佛沒有理會自己的婦人,心裏暗暗的歎氣。方才從東院過來,裏麵烏煙瘴氣,王妃也不管不顧。這後院子裏麵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事情需要去料理。這壽王府先前雖然是家大業大,但是傳到王爺的手上不知道被敗掉了多少。王妃嫁給王爺這些年,卻不愛打理王府裏麵的事。王爺好美色,各地州郡的老爺們紛紛獻上美人,整個王府就像個青樓一樣,裏麵的女人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來的時候各個備受王爺的恩澤,王爺手上闊綽,一出手就是幾百兩,上千兩的扔,這倒也不算什麼,就怕該走的時候不願意走。隻要威脅到王妃和郡主的,她是不會心慈手軟的。身為王妃的奶娘,王妃不願意去爭她就要為她去爭,王妃不願去想,她就要事先替她想好。好在自己辦事幹淨利落,王爺也不長情,直到現在為止,王府裏麵也沒有多餘的孽種存在,兩位主子的地位倒尚算是穩固。
“母妃!”女子帶著點點嬌喘的聲音打斷了老嬤嬤的思緒,也打斷了木魚的敲動聲,隨著禪房內大門額開啟,念經的婦人手中的木杵被慢慢的放在一邊,看著撲進自己懷中的少女臉上的蒼白之色,婦人的臉上有著難言的疼惜。
一邊站立的老嬤嬤見此情景淡笑起來,一個人就算再怎麼無欲無求,總有她在乎的東西,隻要郡主在,王妃就永遠是壽王府的王妃。
老嬤嬤年輕的時候在邊境被西遼人擄去,是被王妃甄氏的父親當時大周國的一名先鋒所救,而後便留在甄家做了甄氏的奶嬤嬤,三十多年來對甄氏是掏心掏肺,哪裏看得府裏麵的姬妾爬到甄氏的頭上去。
“今日可是出門了?”擦了擦女兒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婦人淡笑著問。
少女聞言,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坐在婦人的身邊翻動著手上的醫書,“今日與金陵侯府的琳妹妹去了京城城西的一間書局,看見了這本養身的醫藥方子,就帶回來了。在書局裏麵還碰到了母親的那位玉家的四姐,這本書就是她讓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