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之後,玉府的正室夫人李氏可謂是夜不安枕。兩個女兒的傷勢日漸恢複,隻是兩人之間微妙的改變讓李氏萬分不安。這幾日,二女兒玉寶瑩還是一如往常的來給自己請安,表現得頗為懂事。隻是大女兒佳嫻卻視妹妹如虎狼,從來不願意靠近。這讓李氏大為不解,想到玉佳嫻還在康複期,也許是怕妹妹不心撞到骨頭上,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在治病這件事情上,李氏自覺對二女兒有愧,對玉寶瑩是越發的嗬護備至。看著玉寶瑩臉上好幾處殘留的疤痕,李氏是憂心忡忡。女子容貌有損,將來婆家就更不好找了。李氏看不上貧門子弟,便日日派人往詹事府跑,希望能給女兒安排一門好親事。為此,玉靜雅與詹事府塗大人的親事也被提上了了日程。原本衣著打扮甚為寒酸的玉靜雅也忽然間變得滿身綾羅綢緞,滿頭金釵玉環起來。
老夫人看著玉靜雅最近身上穿的衣著,都是上等的杭州刺繡,倒是十分的滿意,雖然是庶女出嫁,但是好歹也是講究幾分體麵的。何況這塗府在京城也算是極有臉麵的門第,就算塗大人年紀大些,脾氣古怪些,可是對於玉靜雅來能作為繼室夫人嫁過去也算是匹配的。
人都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玉靜雅在經過一番打扮之後,原本清秀的麵貌變得倒有了七分的美豔,再加上為了與塗大人的距離拉近一些,被打扮的略微成熟,給人一種頗有韻味的感覺。
“入了塗府,可要好好伺候塗老爺,切莫對了玉府的臉麵”,老夫人喚七嬤嬤拿來三千兩的銀票和一間鋪子的房契,遞給下首的玉靜雅。
“謝老夫人!”玉靜雅恭敬的接過老夫人給的東西,卻是看不出幾分歡喜。
“你嫁過去以後,可要好好看顧著府裏的姐妹,要記住一筆寫不出兩個玉字來”,李氏自然意有所指。
見玉靜雅遲遲未答應,隻是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李氏沒來由的身上發涼,從袖中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扔過去。
“是,女兒記住了!”,低下頭撿起地上的銀票,原來她的婚事就值五百兩,女子的臉上的笑容帶著些許的嘲笑。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再抬起頭來,玉靜雅的臉上又是極為滿意的模樣。
“哎呦,這三姑娘打扮起來,真真是漂亮,明日塗大人見了必定歡喜”,三房的黃氏本就有一單子生意想要通過詹事府,這府裏麵的姑娘嫁給了塗大人,自己的生意也就好了,自然是將玉靜雅捧了起來,為了表心意,黃氏還特地的給玉靜雅一對翠綠通透,價值不菲的玉鐲子添妝。
“是啊,可見那,這三姑娘將來也定是個受寵的”,江姨娘雖然心痛銀子,但是老夫人已經叮囑過了,這詹事府的麵子大,不定玉靜雅嫁過去就能在皇子們麵前求個體麵,把玉如龍的前程安排了。這不,江姨娘一狠心便給玉靜雅打了一套純金的頭麵。
烈氏倒是與江氏有些相似,送的也是一套別個樣式的頭麵。
在一邊坐著的如歌待眾人添完妝後,正打算與烈氏一同會閑月閣。然而在看到滿臉淡定等著明日與詹事府塗大人成親的玉靜雅那使了脂粉打扮的臉上幾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斑點,停下腳步,心頭暗暗一驚,這是······
走出西院,玉靜雅以出嫁前想與如歌話為由,拉著如歌走到了最後頭。如歌難得的與這位三姐姐走在了一起,兩人卻一路無語的走到了分叉路口。
“你看出來了吧?”就在如歌準備走上閑月閣的那條路時,身邊的人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