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喀哢!
韓東麵色凝固了,呆呆的看了眼右掌。
感慨之餘,他習慣性的將手掌搭在金屬質感的擋杆上。而令他陷入茫然的是,擋杆正握在掌心裏,與車身分離。
“可憐見!”
“我竟然忘了,剛剛晉級武將境,全身勁道瘋狂暴漲,難以再圓融掌控力道。”
那麼。
目前該怎麼辦?距離江南市還有一百多公裏呢啊!
韓東坐在駕駛位上,望著前方高速道路上的一輛輛汽車尾燈,有點無語凝噎。
其實擋杆斷裂,也無傷大雅。
畢竟加速與刹車尚可使用,隻是不能換擋而已——
實在不行,右腳向下一踏,穿透紅旗LA的底盤,腳動刹車想必也是極好的。
……
夜幕降臨,籠罩群山。
鐵陽宗門位於群山之內,饒是樹木凋零,卻也有長青之樹,點綴在宗門建築之間,渲染寧靜氛圍。
一間堂皇精致的廳堂之內。
“咳咳。”
“今黃昏,你遇到韓東了。”
披著黑袍的岑東生,坐在椅子上。
他咳嗽兩聲,不容置疑的聲音透露一絲虛弱。寧墨離那一巴掌,實在恐怖,至少要養傷數月。
“恩,看到了。”
金啟宇垂手站在廳堂中央。
過了一會兒。
“我有些困惑,不知金長老可否給我解答一番。”岑東生沉吟開口道:“蓋世罕見。但華國大地上,至今猶存二三十位蓋世,他們的練武進度盡皆遠遠比不上韓東。”
“況且晉級武將境,也就罷了。”
“他竟然扛住了宗級妖魔?區區下位武將,攔截宗級妖魔?”
話音落畢,廳堂死寂。
鐵陽宗之主岑東生,右臂擱在椅子扶手上,靜靜注視著刑罰堂主金啟宇。
“宗主所有不知。”
金長老聲音淡淡,毫無情緒波動:“那宗級妖魔有傷在身,而且第二十三編製與第十九編製不畏生死,已經大大消耗了它的力量。”
哦?
岑東生盯著金啟宇,似乎想看出什麼,慢條斯理道:“以往也有得到玄奇寶物的才,金長老切莫自誤。”
“所謂寶物,竟然真的存在?”金啟宇麵露震撼,旋即搖頭:“那韓東大約有寧墨離傳給他的煉體之術,沒什麼寶物。”
岑東生輕輕頷首:“恩,我知道了。”
“宗主,我先告退。”
金啟宇躬了躬身,離開廳堂。
……
一處黑暗籠罩的房間裏。
這裏簡陋莫名,屋裏僅有兩張實木構造的床,其中一張床,冒著冽冽寒氣,蓋著一層白布。
啪嗒。
啪嗒。
金啟宇的步伐,有著不出疲憊與沉重。
“唉。”
他坐在那張蓋著白布的床邊,行將朽木似得坐了下來,麵龐上的冷酷嚴苛,全數崩塌,隻有慈祥與緬懷。
孩子。
倘若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多麼希望你能坐起來,讓我這個不合格的父親,親耳聽聞你的想法……金啟宇掀開白布,露出一張慘白麵容。
這是他的兒子。
脖頸之上,有著巨大傷口,似乎是掌刀劃過。
“我兒。”
“為父對不起你。”
金啟宇貼在兒子的冰涼臉頰,枯瘦左手遲疑了一會兒,顫顫巍巍的摸向兒子脖頸上的巨大傷口。
真殘忍,真絕情。
因為此乃他的掌刀所為。
“放心。”
“為父知道你的答案……終有一日,妖魔必當死絕,鬼怪定要滅盡。”
金啟宇累了,索性躺在床邊,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
這世上沒有鬼怪,沒有鬼怪附體之人,該有多好。
孩子,知道麼,那韓東與你蠻像的,你們才是武術世界的希望……真希望有一,可以親眼看到那朗朗旭日,高懸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