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目光越發猙獰，傾盡全力向前壓過身體，要將孟凡放倒。
孟凡淡然的支撐著，平靜道：“百億年前，當洪荒太龍第一次踏入諸之源，竊取神意，道意誌便誕生了，你擁有了第一種情緒，名為，憤怒。
之後的漫長歲月裏，不斷有神王竊取道法則和大道真意，不斷有神王踏入諸之源，你開始締造紀元大劫，締造種種磨滅眾生的力量，這種情緒，叫狂暴。
你用了各種手段去抹殺生靈，什麼黑暗時代，破碎時代，寂滅時代，都在你的手中誕生，可你也漸漸的意識到，想要抹殺掉世間所有的生靈，根本不可能，而你也察覺到你最大的弱點，就是無法像生靈一樣思考，所以你開始汲取眾生的智慧，也希望能締造出一具化身代替你去思考，這種情緒，叫憂慮。
百萬年前。
人道始祖切割了一部分諸之源。
數萬年前。
混沌大帝的力量達到巔峰，有望踏入九劫。
我已經忘了是誰的這句話。
眾生都知道會憤怒，但眾生可知道，，也會恐懼？”
孟凡完。
帝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化著。
“若有情，亦老。”孟凡猛然發力，將帝扔了出去，碩大的身軀砸在大地之上，又掀起了一波蔓延到整個諸之源的地震。“這變量，是恐懼，而你的恐懼，來自如今世間，所有強大的神王，所有大道領袖，你擊敗了我，又如何？你吞噬了我，又如何？這世間眾生都要逆改命，都要摧毀你，在過去，眾生還弱的時代，你就是他們的敵人，而從沒有任何一個時代，眾生，如今日這般強大。”
“眾生，眾生……”
帝從煙塵中爬了出來。
“不錯，我也恐懼，我恐懼這世間的眾生，從很久之前，我就開始恐懼了。”
帝聲音悠悠，忽然不見了之前的猙獰。
“第一個讓我恐懼的生靈，是混沌大帝，在很漫長的歲月裏，我隻恐懼混沌大帝，可是之後，我發現，我恐懼的生靈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在過去，我不明白恐懼是什麼意思。
我甚至不懂恐懼的含義。
但是在十年前。
當我擁有肉身，化為了半半生靈的存在，當百步仙用一切力量將我封印。
我終於明白了恐懼的含義。
眾生都在逆反我。
我能理解他們為何逆反我。
我能感受到他們的一切情緒，我明白了什麼是恐懼，什麼是忌憚，什麼是悲哀，什麼是希望。
這一切值得被歌頌。
但不值得被傳承。
我錯了。
我錯在沒有盡早吞噬你，在那個時候，我覺得你還年輕，還稚嫩，我希望你成長起來，我希望你變得無情，變成最適合我的肉身，然後吞噬你，我將變成最完美的生靈。
我以為我已經算計好了一切，混沌大帝出關之時，為九劫神王，可以威脅到我，但剛剛出關的他，無比虛弱，想要和我交鋒，還是太難。
而當我抹殺了混沌大帝，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去左右宇宙洪荒，左右眾生，在這個時間，我會培養你，也許培養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千年，都可以，直到你值得被我吞噬。
可地間，有太多的異數。
我並沒有想到，會出現一個百步仙。
他封印我的時候，我很恐懼。
我被封印，放走了混沌大帝，也給了眾生十年的時間，最重要的是，道無主，你趁勢而起，短短十年，你已經成長為和我一樣的存在。
我是道，這具肉身裏，藏著所有道的意誌，道的意誌被封印，你的意誌便崛起。
但孟凡，我仍然相信。
隻要吞噬了你，這世上，還是沒有任何一尊神王，能夠阻擋我！”
言罷。
安靜。
孟凡靜靜的看著帝。
然後張開了雙臂。
“那麼，吞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