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宇神府。
次神殿內，南宮景玉坐在一張翠綠色琉璃椅子當中，在昏暗的光芒下，握著一顆暖玉色的璽印。
這顆玉璽，拳頭大，上麵雕刻著幾排字。
“受命於心，既壽永昌，垂訓萬世，命德有常。”
這十六個字，就是法相朝傳承了九百萬年的十六字真言。
字麵的意思，似乎很好理解，但最初雕刻出這塊玉璽的法相第一代皇帝，寫下這十六個字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又有什麼深意，後世就永遠不會懂了。
南宮景玉手握玉璽，輕輕擺弄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神殿的門被推開，孟凡緩緩步入。
“你應該在法司神府，不應該在靖宇神府。”孟凡道，聲音在黑暗的次神殿內回蕩。
“還有一刻鍾的時間。”南宮景玉的回答也很平淡。“我隻是忽然想看看這塊玉璽。”
著，她站起身，紋著書文字的靖宇次神長袍緩緩飄蕩在她身後，右手拿著萬法歸一，左手持著玉璽，走向孟凡。
“這塊玉璽，在九百萬年的時間裏，一直是法相朝至高權位的象征，現在，它隻是一塊普通的玉璽罷了。”南宮景玉道，已經來到了孟凡麵前不過三尺。“孟凡，你這條鐵律一旦頒布，九百萬年的法相朝，我曆代先祖的努力，我父親的努力，都要灰飛煙滅，一切都要破散。你不要忘了，我首先是法相朝的武宗皇帝，其次才是靖宇次神！”
她的情緒，立刻變得有些激動。
孟凡平靜道：“你的不錯，在之前，法相朝的神王，在之前不僅接靖宇神府的號令，也接你的聖旨，你告訴我，這是對是錯。”
南宮景玉目光閃爍，緩緩垂下了拿著玉璽的手。
“聽道庭大戰，命運長河枯竭，諸王複生，我也曾抱有幻想，能再見到父皇。”南宮景玉悠悠的道。
“過去百萬年身死道消的神王，不是每一個都在命運長河當中。”孟凡道。
“若水依也不在。”南宮景玉忽然拋出了這三個字。
三個字扔出，孟凡的眼眸深處，閃爍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象。
那眸子裏的寰宇，許多星辰，生生滅滅。
南宮景玉又忽然踏前一步，這一步，就已經和孟凡相距不過一寸，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眼睛，已經貼著眼睛。
南宮景玉，比孟凡略矮一些，抬起頭，目光晶瑩。
“從未來庭建立，一直到現在，你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大公無私的，了不起，很偉大，是未來庭的表率，是諸王的表率，沒有任何私心，隻有一個宏大的夢想，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情懷。”
南宮景玉的話，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但我知道，我相信，你那些複生的兄弟也知道，你之所以不去爭權奪勢，並不是因為你大公無私，隻是因為你不在乎，你對一切都不在乎，你隻希望未來庭能夠取代道，甚至以未來庭，吞並諸之源，你隻有一個從不曾更改過的執念，當你完全擁有了道的力量，在你的心裏，你是想，也許能夠複活若水依。
為了讓未來庭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完全掌控道，然後施展道的力量，甚至讓死人複生，一切，你都不在乎，打破任何一個皇朝、一個世家用了幾百萬年甚至幾千萬年的歲月積攢下來的一切底蘊，你不在乎。”
南宮景玉話之時，胸脯起伏，能看出，她現在很情緒。
孟凡目光微微變化，向後退出一步，便是十丈，直接和南宮景玉拉開了距離。
“就如你所，這條鐵律，會讓未來庭越來越強大，這就夠了。”
南宮景玉深吸一口氣：“你沒有否認。”
“南殿，你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麵，你了什麼。”孟凡問道。
南宮景玉神情一滯。
她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