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回:霍邑(3 / 3)

“臉黑,人倒黴,沒人愛,做什麼什麼衰。”尉遲恭吃過飯,把飯碗隨手一扔,呂仲明卻撿起來,到河邊去洗碗。

星光下,尉遲恭遠遠地看著呂仲明,河水粼粼,帶著繁星的倒影,河邊縈繞著無數光點,螢火蟲在草叢裏飛舞,就像上,地下,都各有一條銀河。

“你不去辦你的事了?”尉遲恭冷冷道:“前不是還忙著踢館的麼?現在又有時間來參軍?”

“我調整了一下戰鬥策略!”呂仲明甩幹碗,笑吟吟地走回來,:“我現在發現,隻要自己坐著不動,對手就會找上門來了!”

尉遲恭:“……”

“所以呢,我隻要在你們身邊等著。”呂仲明道:“再挨個收拾上門來找茬的家夥,就可以啦,我現在發現,比起我怕他們,他們更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我趕回去。而且隻要能確保世民的軍隊節節勝利,他們自然就坐不住了,這是以不變應萬變,以靜製動的好辦法。”

“以靜製動。”尉遲恭嘴角奇怪地抽了抽,不知道是在嘲笑呂仲明,還是嘲笑他自己。

“喏。”呂仲明把碗遞給尉遲恭,尉遲恭卻不收,轉身走了。

“晚上你自己睡野外。”尉遲恭冷冷道。

“哦。”呂仲明笑道:“為被來地為床……”

“車遙遙,馬憧憧……”呂仲明站在河邊,隻覺心情爽朗,甩幹碗裏的水,沿著溪流慢慢地走,尉遲恭停下腳步,似乎有所觸動,卻不轉過身來。

“君遊東山東複東,安得奮飛逐西風,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好濕好濕!”羅士信在對岸大讚:“賢弟,今夜星光燦爛,橫豎大老爺們行軍無趣,不如來我帳中,共襄摔跤盛舉何如……”

呂仲明把碗一收,瞬間跑了。

這晚上,呂仲明就真的躺在帳篷外睡了,然而蚊子飛來飛去,叮得他滿身包,最後趁著尉遲恭睡著的時候,摸進帳篷裏去,在角落裏躺著,早上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尉遲恭的披風,人已經不知去哪了。

行軍的日子當真苦不堪言,從晉陽到河東,足足要五路程,呂仲明是參軍,尉遲恭卻什麼事也不問他意見,他隻得揣著個碗,一臉茫然地跟著大部隊走。

進入河東,抵達霍邑外的那一下起了暴雨,所有人都被淋得狼狽不堪,這事入夏的第一場雨,道路泥濘無法向前,軍隊更是一片混亂,守城官兵已將百姓撤回城內。唐軍隻得在城下尋找高地紮營。

色昏暗,大雨淋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奔馬穿梭來去,哪像一隊遠征軍?簡直就是一群雜牌兵!柴紹的部隊還在下坡時被陷住了,尉遲恭帶著人去援護,呂仲明隻得喊道:“跟著我走!都跟我走!”

士兵們跟著呂仲明,呂仲明心避開泥地,整個平原成了黃湯一般的沼澤,足足折騰了一整,霍邑城牆上遠遠地朝下看,想是正在譏笑狼狽的唐軍。

羅士信吼道:“呂仲明!你給我到上麵去!”

呂仲明抹了把臉上的水,被羅士信趕鴨子般趕到高地,落湯雞般的一人過來道:“想個辦法!”

空中一道雷鳴,呂仲明大喊道:“什麼?!”

樹葉在風裏搖曳,空一片黑暗,呂仲明認出那是一身金鎧的李世民,李世民道:“有沒有辦法,能讓雨停下來?!”

“沒有辦法!”呂仲明並非不能幹涉氣,但必須要靠法寶,地的力量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都無法幹涉,即使勉強把雲層撥開,現出一時半刻的太陽,也無法持久,況且現在還不知道敵人底細,法力必須用在最關鍵的時刻。

李世民隻得轉頭再去調集兵力,從昨晚上就開始下雨,沿途還有不少步兵掉隊,羅士信與秦瓊已派出人去找,足足兩萬多人,全部陷在這灘巨大的爛泥裏,所有人都無計可施。

雨越下越大,士兵們動手紮營,布拒馬樁,在雨中淋了將近七個時辰,夜晚一來,所有人都冷得直哆嗦。還不能生火,隻能吃幹糧。呂仲明從頭到腳就沒有一處幹的地方,連內褲都濕透了。

尉遲恭陰沉著臉,回帳篷裏來,一看就是又不知道和誰吵架了,三五下動手,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個精光。呂仲明忙側過身去,尉遲恭卻道:“脫。”

呂仲明:“……”

尉遲恭道:“當心風寒!脫不脫?不脫我幫你脫。”

呂仲明忙道:“我自己來。”

呂仲明磨磨蹭蹭地脫了外袍,內衣褲濕得貼在身上,像是透明一般,最後想想,反正也被看光了,便把心一橫,索性全脫了,兩人光溜溜地坐在帳篷裏,尉遲恭眉頭深鎖道:“出師不利。”

他起身去把呂仲明的衣服晾上,呂仲明問:“什麼時候攻城?”

“得等雨停,至少有兩千人掉隊,得去找回來。”尉遲恭道:“先睡罷,明再。”

翌日清早,呂仲明醒來的時候,尉遲恭還在熟睡,衣服已經幹了,尉遲恭晨勃時那玩意直挺挺地立著,呂仲明張著嘴,戰戰兢兢用手指去比劃,發現尉遲恭巔峰狀態時,絕對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尉遲恭的呼吸一停,呂仲明馬上就知道他醒了,趕緊去穿衣服。

一夜受寒,士兵有不少都生起了病,嚴重的甚至發著燒,營地前起了大鍋,熬祛寒藥分給眾人,一人一碗,這哪是軍隊?簡直就是一群難民。呂仲明都不忍心看,配了藥方,讓軍醫打發人去采藥。!@@##$l≈ap;≈ap;~*h*~≈ap;≈a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