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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信在王憲的指點下尋著了穆先生家,站在門口,衝著從不曾關上的門內瞧了瞧,很是禮貌地在打開的門上敲了敲。【】
如今的穆門,早不是穆先生尚在時候,門庭冷落之下,連門口的地毯,那一塊非常有名的阿巴斯的殘破胡子,這時候也不翼而飛。
站在門口,能夠聞到一股很明顯的檀香味道,隨即,一個穿著素淨顏色衣裳的年輕女子走到門口,瞧著蘇長信便有些詫異。
女子正是安雨沛的大師姐蔣勤勤,衣著打扮與常人無異,這倒不是弟子們不孝,如今時代變化,早就不興披麻戴孝那一套,尤其眼下這個局麵,大師姐更是要內外奔走,若真的一韶孝,別人反倒無法接受了,故此蔣勤勤隻是在鞋麵上點綴了兩塊不起眼的黑布。
瞧見門口蘇長信,蔣勤勤微愣之下就問道:“老先生是?”
她到底也是見多識廣的,自然能看出蘇長信的真實年歲恐怕不,而蘇長信也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就道:“敢動問,此處可是穆先生的府邸……”
房內,幾個穆門的師叔和老師兄們正坐在房間內抽煙,整個空間一股子煙草味道,七八個人坐著,愁眉不展的模樣,未免給人一種坐困愁城之感。
坐在靠陽台處的濃眉大眼漢子,正是前揚州府巡檢司防暴大隊隊長龍執之,旁邊一個下巴有點像是鞋拔子的,正是前文化局長蘇黃篤,其餘幾個,都是和穆先生一個輩分的師叔伯。
龍執之和蘇黃篤都可是老油條了,雖然是被擼掉的,但實際上,在有風聲之時便很爽快地滾蛋,讓選帝侯和家未免有一種一拳打在空氣中的滑溜感。
當然,明眼人都知道,和家的出手,是因為穆先生的關門弟子公然殺了揚州知府馬靜官,馬靜官當年可是和選帝侯所簡拔起來的。
大規模的清洗,和家並不是做不到,但是那麼一來,未免就惡行惡相了,實話,以選帝侯和家的實力,對付揚州一府之地的一群官吏,這個吃相,已經很難看了,尤其還是在其擎大樹穆先生已經仙逝之後。
龍執之和蘇黃篤跟幾個師叔伯們商量,覺得目前這懸而未決的局麵,恐怕是和家貓戲老鼠,和家到底還會不會繼續不依不饒地折騰下去,就看和選帝侯到底要不要臉麵了。
要是和選帝侯徹底撕破臉,如今的穆門被連根拔起,那也是輕而易舉的。
這種看別人行事,猜測別人心理來定奪自己生命的感覺,當真是糟透了,即便是想強顏歡笑,卻也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師叔忍不住就埋怨,安子這臭子,殺人倒是爽快,害得大家如今受罪……
龍執之狠狠抽了一口煙,把煙蒂往地上一扔,伸腳去碾滅後便:“師叔,話不是這麼講的,安師弟能給師父報仇,那也是大快人心的……”
正話間,臉色古怪的蔣勤勤把蘇長信引了進來,卻不給大家介紹這白頭發的年輕人,而是先指著年紀最大的那個道:“這是鄺師伯,這是九師叔……這是龍師兄,蘇師兄。”
眾人有些奇怪,卻見對麵這白發年輕人深深一禮,“晚輩叩見諸位師叔祖,師伯祖,幾位師伯……”
眾人一驚之下,這時候才抬起頭仔細看這人,被香煙熏得布滿血絲的眼瞳仔細一瞧,那年紀最大的鄺師伯率先就一下站了起來,盯著蘇長信又上下仔細瞧了半晌,這才略有些猶豫地也不是是詢問還是自言自語,“九品?”
幾個師叔和龍執之一下都站了起來,實話,如今的穆門,別九品了,七品都沒有,唯一一個六品,便是年紀最大的鄺師伯,至於之前,練武勇猛精進的顧家明倒是七品,堪稱年青一代的高手,可如今顧家明被特招入伍,據有可能成為禦前侍衛,連穆先生仙逝這等大事,顧家明都沒回來。
鄺師伯這個六品,鑒定九品未免也有點不太自信,但他的確是老江湖了,這時候再仔細觀察,未免就發現了蘇長信的奇特之處。
他原本香煙還夾在手上,這時候手一抖,香煙就掉在了地上。
“脫胎換骨,落齒重生……九品,絕對是九品。”
蘇長信臉上一笑,“晚輩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麼一個境界,隻是在恩師他老人家替行道剪除惡毒官僚馬靜官那日,晚輩觀摩恩師所繪一幅畫,也不知道為何,便有這番奇遇……”
他到底是曾經的中學校長,文化人,講話也是文縐縐的,這話,落在眾人耳中,未免就有些不可思議,安子……他居然已經到了如此的境界?居然之憑借一幅畫,便能讓一個人脫胎換骨落齒重生?
“畫呢?”鄺師伯急匆匆就問道。
蘇長信便從懷中摸出當日安雨沛所繪的那一幅速寫雙手遞了上去,鄺師伯一把接過,旁邊數人腦袋頓時全部湊了上來。
眾人盯著看了半晌,卻也沒看出什麼端倪,隻是覺得這幅畫隱約包含著點什麼,但若看一幅畫,便能讓人成為九品高手,這未免有些不太靠譜了。
蘇長信就解釋道:“那日看的時候,隱約覺得其中蘊含大道,正好又親眼目睹恩師施展絕世武學,如今再看,恐怕便沒有當日所觀的神妙了。”
眾人齊齊歎氣。
看一幅畫就能成為九品高手,人非聖賢,何況又是他們這些練武之人,自然垂涎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