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書中的描述,那頭用乳汁將穆托兄弟養大的母牛身上後來便出現了與哞哞類似的大片斑塊。”作為名聲享譽大6東部的二手舞台劇編劇,安德烈在一開始就選了一個很難被戳穿的傳奇故事作為自己“藝術加工”的目標。
穆托兄弟曾是活躍於魔族入侵戰爭後期的一對獸人英雄,由於他們正當壯年便於戰亂中相繼戰死,後世關於他們的傳便變得眾紛紜。其中流傳最為廣泛、認知度最高的便是關於他們身世的描述——穆托兄弟是一對當時十分常見的戰爭孤兒,哥哥是一名罕見的虎人,弟弟卻是一名牛頭人。
如此富有傳奇色彩的人設即便再給他加上一個毫無事實根據的新鮮版本安德烈也不會產生一丁點兒負罪感。真實的故事大多十分乏味,少數甚至非常殘酷,剩下喜聞樂見的那一部分已經被吟遊詩人們傳唱了無數遍。杜撰並非深淵之子所獨有的專利,不然就憑那麼幾個人盡皆知的故事詩人們早就在旅途的路上給餓死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它們和傳中英勇的穆托兄弟一樣,由仁慈的女神為它們帶來了傳中才出現過的乳母!?”安德羅妮盯著正和母牛撒歡的狼崽子,敏銳的得出了這個讓她感到難以置信的結論。
鑒於深淵之子曾經於眾目睽睽之下憑借魔力和關於亡者的傳戲耍了一大波人,拉裏和羅格姆對於這一推論非常保守的秉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雖然他們認定半精靈即便隱瞞了什麼也不可能會包藏禍心。
“先生!可以讓奈奈莉來照顧它嗎?”狐狸顯然已經深陷其中,她的眼神中似乎正閃耀著能與魔法少女變身相媲美的炫目光彩,令滿嘴跑火車的深淵之子不敢直視,直到對方在她的逼視之下答應了這個“卑微”的請求。
……
擺平了眼下的騷亂,於渾渾噩噩之中用過早餐,安德烈才得以抽出空來在腦子裏好好整理早上生的事兒。
哞哞原本隻是一頭常見於人類城邦的耕牛,緣何會於短短的幾之內“進化”成一頭嘉蘭迪雅人從未見過的奶牛?
這可不是魔界郊狼變成安德拉芮田園犬這麼簡單的事情。先,郊狼們經過兩年多的馴化在它們的子嗣身上仍未現過如此明顯的外觀變化;其次,從郊狼到安德拉芮田園犬的轉變大多數都體現在它們的生活習性上。按照安德烈前世的邏輯,女神的賜福和穆托兄弟的故事雖然是他編造出來的,同時卻也是表麵上看來最為合理的解釋。隻有深淵之子自己才清楚,女神賦予他的神力都被他投資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上或是直接留存了下來。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確定,造成今早上這等變化的主觀因素就是他每都會運轉於龍息術上的生命魔力。
魔力到底能有多神奇?這是安德烈一直以來都在不斷研究的重要課題。雖然哞哞身上的變化令人驚訝,也隻是因為這變化來得太過突然。回過頭來看,魔族的進階無疑才是最令人感到驚奇的異變。隻是這種變異需要魔力的長期積累作為催化,源自深淵的血脈同時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礎。
自第一個進階的怯魔庫拉尼之後,各種異化進階便層出不窮的生於安德拉芮。以至於惡魔之間都形成了這樣一種慣性思維——進階後若未能擁有什麼特異之處,那可真是對不起烈殿下這兩年以來的諄諄教誨。以至於金諾斯以一名地精的身份因禍得福借助血池的魔力完成了血脈的融合與進化都這樣被人們所接受了。
若要哞哞體內潛伏著深淵血脈,安德烈第一個不信。在沒有血池以及鮮血分流的參與下,能讓哞哞變成一頭奶牛的除了魔力,大概也就隻有靈魂源自異界的深淵之子這個絕無僅有的獨特身份了。
這個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過程到底是怎樣實現的?安德烈想目前也不到更多的線索了。可沒有新的線索,卻不代表他不具備驗證這個過程的手段。
於是,當安德烈一臉陰謀得逞的表情向著羅格姆靠攏的時候,胖子的內心其實是非常抗拒的。然而,在聽過深淵之子的方案之後,源自一名合格商人的敏銳本能卻令他瞬間迸出完全不遜於奈奈莉照顧狼崽子時滿溢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