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深淵之子所知,大多數文明對於女性貞潔的標準都要比男性來的更為苛刻。於是多數好姑娘在為自己的另一半定製標準的時候都會更為嚴格一些,畢竟從一而終是整個社會文化對她們的期望。既然一生隻選一次才是人們所推崇的、正確的,那麼選擇的時候多考慮一下又有什麼錯處呢?
相對而言,男人由於各個方麵的原因從整體上來在擇偶時的標準就能夠放得更寬一些。
大不了再找過麼。
當然,兩性之間的這種差距也隻是相對而言。
了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題,其實並非因為作者是一名嚴格意義上的女權主義者……而是由於組成安德烈靈魂的記憶碎片來自許多不同的個體,這導致他跟傳統意義上的大男子主義者完全沾不上邊兒,思想裏隱藏著一些有關女性的部分,使得他在身為男人的同時會比一般男性更加能夠體諒女人。作為一個經曆和體驗有些特別的家夥,他看待事物的方式要比常人更為全麵,雖然很難這會在實際上對他造成什麼特別的影響。
隻是我們現在所要描述的安德羅妮,卻並非一名尋常意義上的優秀女性。具體來,就是在她遇到難以反抗的局麵時,通常不會選擇輕易屈服,而會采取一些常人難以付諸行動的做法。
以深淵之子異世界母語來做概括的話,那便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既然已經注定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平靜的幸福,那麼不如索性就將眼前的殘酷命運扭曲到底!
於是紅裙的少女便淡淡的微笑著,從衣袖中掏出一柄老舊的匕首,輕柔的抵在自己細嫩白皙的脖子上:“偉大的晨曦和光輝之主告誡我們,即便前路一片黑暗、看不清方向卻也不可放下心中的希望,命運終究會因凡人的抗爭而得到改變!”
鮮紅透亮如同寶石一般的血珠倚著反射著寒光的刀尖,從安德羅妮的鎖骨邊滑落,沒入豔紅的衣領,仿佛那隻是一瞬間的錯覺。
“你想幹什麼!?”剛剛還誌在必得的艾德裏安開始心慌起來,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不過是那個聰明而又特別的女子以退為進的一種手段,可不知道為什麼,香消玉損的結局卻在他的心底一次一次的不斷上演,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安德羅妮以不同姿勢倒在血泊之中的想象畫麵竟不斷的在他腦子裏重複——她是認真的!她真的刺得下去!隻因為她是那個在某些事情上從來不願意勉強自己遷就別人的安德羅妮!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圍觀的眾人喧嘩起來,而在這異常的哄鬧之中,安德烈正不動聲色的、心翼翼的領著他的同伴們慢慢穿過人群。
“十九號先生”身邊,一名原本目光沉穩的粗獷男人視線越過少女的肩膀落在那把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匕首上,然後便皺著眉看向他身邊一名的略顯青澀的金發青年。
“對不起先生!安妮姐她想借我的匕首改一改裙子不自然的地方……”後者聲而又急促的辯解著,對於自己無意中促成眼前這緊張局麵感到有些後怕。
可事實上,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紅裙少女身上,根本沒有幾個人在乎少女手中的利刃是怎麼來的。
反正那把匕首已經被少女握在手中了,不是麼?
“不……你下不了手的!不隻在輝耀之主的教誨裏,即便在這世上所有神靈的教義之中,主動放棄生命都是無可赦免的重罪!死後你的靈魂必定會沉溺於黑暗之中,遭受凡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再也無法仰望神袛的光輝!”雖然心裏下意識相信對方此刻什麼都做得出來,可艾德裏安仍然企圖通過自己的言語來影響安妮的抉擇。
艾德裏安的其實是連那些在爛泥街上依靠乞討和偷竊為生的下賤崽子們都非常清楚的事情,可他心裏卻仍然沒有多少服麵前這紅裙少女的把握。
要知道這位奧古斯汀家的安德羅妮姐,曾在十五歲的時候成功謀劃過一次在奎沙堡幾乎人盡皆知的出逃。讓她作出這種事兒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安妮的生父為她定下了一門讓她不甚滿意的親事,而這一次足夠叛逆的行為卻讓強大古老的奧古斯汀家拿她沒有什麼辦法——行動力十足的安德羅妮姐逃到了奎沙堡隸屬於的輝耀教會的暮光大教堂之中。然後,她便作為一名虔誠的日神祭祀候補在那座著名的大教堂整整修習了四年。跟隨著苦修女士的安德羅妮在此後便開始長期負責接待慕名前來朝拜的貴婦和姐們,若不是這次奧古斯汀的內部權利發生巨大變動,再有兩年安德羅妮便有機會成為教會最年輕的苦修女士之一。甚至許多不知內情的人現在都還以為安德羅妮此刻仍然安好的躲在暮光大教堂裏。而拍賣會未曾宣揚安德羅妮候補祭祀的身份同樣是為了避免過分牽扯到教會,被某些人將其認定為對神靈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