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的力量已經潛伏在你體內了。”安德烈麵帶微笑的向著人類守衛解釋道,這樣的笑容落在對方的眼裏卻成了掌控生死之人的自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心髒正在不受抑製的瘋狂跳動,就像要擺脫胸腔的束縛一般?”
在人類眼中已經等同於死神的半精靈再次轉頭看向那顆已經變得枯黃的草,嘴中著仿佛與他無關的事情:“如果我是你,就會放聰明一點,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然身體承受不住心髒中潛伏的詛咒力量七竅流血而死可不是什麼值得體驗美妙的經曆。”
完這些的深淵之子便滿臉輕鬆的鬆開了一直未曾放鬆過的左手,仿佛自己剛剛不過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剛剛我已經過,像你這樣的家夥平常我是沒有功夫去理會的,在你沒有惹到我的情況下。直接殺掉你也隻會過早的暴露我的計劃,即便你在走出這間房間以後七竅流血而死也會引起目標不必要的懷疑,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詛咒的力量便會在三之後歸於平靜,半個月之內消弭於無形。”
“若是你自作聰明,製造了一些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你應該明白的,我最討厭那些破壞我計劃和心血的家夥了。”安德烈眼神冰冷,嘴角卻微微的上翹著,“明白了的話就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吧。記住,你不在我麵前厭煩,我便不為難你。”
倒黴的人類守衛在麵對安德烈時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一句話,他心有餘悸的看了深淵之子一眼,然後便開始揉搓自己脖子上的指痕,仿佛想要將剛才發生在這房間之中的事情如同脖子上已經開始漸漸消退的紅痕一般揉散了。他如此這般在囚室中臉色陰晴不定的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低著頭從囚室唯一的入口處離開了。
等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奈奈莉才按捺著心中的興奮聲朝著她的神使大人問:“先生您就這麼放他走了麼?這樣真的不要緊麼?”
安德烈一臉嫌棄的看了獸人姑娘一眼,然後卻沒有話。這樣的沉默落在他人眼裏卻成了讓人難以忍受的詭異。
“你到底是什麼人!?”狼女將奈奈莉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裏,似乎非常害怕眼前這近在咫尺的危險人物會在她的眼皮底下突然暴起,做出什麼常人無法預料的事情。
深淵之子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始專心的研究起手中“富含粗纖維”的黑麵包,這種傳中的貧民食物其實就是麵粉中混雜著大量麥殼的產物,在人們普遍營養過剩的年代中,得好聽一點勉強也能將它稱作“富含素食纖維”的粗糧。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裏,穀物外殼被稱為糠,雖然也能夠填肚子,口感和所含熱量卻讓人不敢恭維。長期食用這種玩意兒就像熊貓吃竹子一樣,吃得再多也僅僅能夠維持最基本的生命供給,人類和熊貓一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素食生物,消化係統無法高效率的吸收轉化粗纖維植物中所蘊含的營養。
習慣了精細食物的安德烈努力讓自己適應著在嘴中如同糨糊混雜木屑一般難以下咽的玩意兒,出乎他的意料,三名明顯擁有肉食者血統的獸人姑娘卻在對付這種粗鄙食物的時候顯得“得心應手”,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種非常特殊的食物——反複的咀嚼能夠有效的減輕腸胃消化吸收粗糧時的負擔。
隻有房間另一頭從奈奈莉手中接過麵包的人類少女和深淵之子一樣,在麵對黑麵包的時候眉頭幾乎舒展不開。
對付黑麵包對於三名獸人姑娘而言似乎並無一點難度,姑娘一邊咀嚼,一邊口中不停的嘟噥著:“先生您放那個壞家夥離開真的不要緊麼?他要是向那些更壞的家夥告密可怎麼辦?您就這麼帶著我們逃出去不好麼?”
奈奈莉分享食物的行為已經為她成功贏得了安妮的好感,人類少女突然覺得眼前的獸人姑娘跟人類女孩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都單純得顯得有些可愛。
“那個壞蛋中了足以致命的詛咒,為了性命他也會盡量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第一次同傳中野蠻無禮的獸人搭話,安妮漂亮的臉蛋一直漲紅到了耳根,她有意無意的瞟向坐在角落中獨自一邊咀嚼一邊皺眉的年輕半精靈。除去對方那讓人信以為真的表演,安妮實在無法將他同吟遊詩人這個身份聯係起來,不論是那能夠輕易製服比自己還要強壯人類的身手,還是那詭秘的操縱詛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