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腳重重的踏在地精矮的身軀之上,金諾斯感覺就像有一塊千鈞的巨石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噴出。
笨拙的跳躍著的莉莉被身後趕來的人類一把抱在了懷裏,無力的掙紮著,淚水和地上的灰塵弄花了她的臉。
金諾斯的心中充斥著不甘和憤恨!如果自己擁有如同進階後的西蒙一樣強壯的體格,這些看似凶狠的人類根本就沒法攔住自己的衝刺!
盡管從頭到尾他都隻挨了兩腳而已,可體內的劇痛已經提醒他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了,悔恨自己過於自負而導致深陷危機的攻心怒火使地精體內的魔力如同狂怒的野獸一般失去了控製。
在麵對同級別對手的時候,即便是打滿七個回合渾身淤青金諾斯也不至於失去抵抗能力……這就是殿下所的不同體格的對手之間難以逾越的差距麼?極度的不甘把持著地精的心智,然後他的意識便這麼陷入了黑暗。
“讓她安靜下來!”頭領壓低聲音從跟班的手中一把奪過匕首,表情猙獰的在金諾斯的背上連刺了四五下,然而躺在地上的地精早已陷入了昏迷,根本沒有一點兒反應。那些湧出傷口的鮮血卻閃爍著凡人無法察覺的綠色魔力微光,就像地精帶的悔恨和怨怒。
“快把血跡清理幹淨。”再次奪過同伴手上嗚咽掙紮著的妖精,熊一樣的頭領惡狠狠的質問著自己的部下,“你們難道還指望將這種吵鬧而又無法控製的‘貨物’帶出這座城鎮!?”
“金諾斯……金諾斯……”莉莉的哭聲開始變得嘶啞,妖精明白對於血肉之軀而言那樣的傷害意味著什麼——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捏著低聲哭泣的妖精,倍感煩躁的頭領快步走進房間,直接將妖精塞進了石桌上的琉璃瓶裏。那是每間客房都配有用來承裝飲用水的水壺,被強行摁進水中的莉莉手腳瘋狂的亂舞著,帶起大量的起泡。
……漸漸的,妖精的掙紮變得越來越無力,滿頭藍發飄散在虹色的半透明水壺之中。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她漸漸失去焦距的雙眼之中一閃而逝的魔光,泡在水中的莉莉就像失去了生命人偶一般。
“頭兒……她好像,……死了?”矮個的人類遲疑道。
“死了也會有傻瓜願意出錢!總比出城的時候被發現害死自個強!”奧格爾一臉晦氣的指揮著自己的手下,“一會把她泡在酒裏麵,泡在酒裏不容易腐爛……到了荒原再去找個什麼獸人巫醫之類的家夥處理一下。那些陰險的‘上等人’就喜歡收集這樣的東西……”
兩個人類剛剛清理完血跡將金諾斯搬進房間,門口就傳來了希羅隱約的詢問:“剛剛又發生什麼事了?各位?”
“沒什麼,回房間去睡覺去吧。”頭領高大的身影直接攔在了門口,一副不歡迎打聽的模樣。
年輕的冒險者伸著脖子想要查看房間裏的情況,卻被頭領狠狠的盯了回去。
“你這家夥放機靈點,一會給我把希羅那子盯緊了!那子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別讓他腦子發熱給壞了好事!”直到今年剛剛加入到隊伍之中的年輕走進他自己的房間,首領才陰沉的吩咐著身邊的手下。
指了指房間裏被肮髒外套包裹著、昏迷不醒的地精,“本,你去外麵窗戶下麵守著。我一會把這麻煩從窗戶拋出去,找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掩蓋一下,記得別留下血跡!……還有,神殿那邊不會被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吧?”
“頭你放心,我早就用那些對付長吻獸人的法子將氣味給混淆了。”
……
這個時候的神殿之外,亞瑞特仍然與瑪莎在月光下徒勞的搜索著。
“又是到這兒就失去蹤跡了麼?”年輕的遊俠苦惱的撫摸著搭檔黑色的大腦袋,後者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還是明早上再請洛薩來幫忙好了。”畢竟“短吻種”(貓科動物)的嗅覺還是無法與“長吻種”(犬科動物)相提並論的。
瑪莎用腦袋頂了頂精靈的大腿,似乎非常不滿亞瑞特做出的決定,就好像它在向遊俠搭檔抗議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