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缺口後方十幾步,一樣有土牆擋著,將圩門都遮住了。
再看牆上,所有的垛口也遮住,隻餘土牆兩端的圩牆上方,左右各兩架,共四架的懸樓比較顯眼。
這邊的懸樓較多,也大,每架廣可跨五垛,每樓可躲藏十幾人,外壁粗大的原木疊三層,不懼火炮。
眾人都跟著楊河看,特別高岐鳳等人,看眼前的土牆壕溝,不論近看遠看,都看不到牆後情形,但己方卻可窺探打射,都是嘖嘖稱奇,大開眼界。
眾官讚歎,隊官中羅顯爵更高興的道:“有了這土牆,我們躲在牆後,流賊來就來,拉來火炮也不怕。他們若從兩翼攻來,他們的炮更對我們無用。”
楊大臣也自豪,咧著嘴笑道:“隻需不要曠野中與敵對陣,我們的銃陣盾陣就是無敵的!”
韓官兒突然道:“若在曠野遇到呢?特別對手有火器的時候?”
楊大臣啞然。
眾隊官不由爭論,真遇到該怎麼辦,楊河也是皺眉,目前他的火器少,所以都是銃兵擺在正麵,盾矛兵擺在兩翼。
特別他的重盾長矛陣,借鑒的是秦漢,春秋戰國時期的重盾陣,隻將長戈換成長矛罷了。
這種重盾陣正麵無敵,然怕敵手攻擊兩翼,特別有笨拙,移動遲緩等毛病,所以慢慢敗給了相對靈活的刀盾陣。
放在西方,一樣是笨拙遲緩的馬其頓方陣敗給相對靈活的羅馬方陣,笨拙的西班牙方陣敗給機動性較強的古斯塔夫橫隊。
特別現在是冷熱兵器交替時代,重盾再強,遇到火器也是無用,畢竟鳥銃百步就可以打透六十六毫米厚的木板皮革。
流賊中投降的官兵多,他們中的火器手可不少,如果對方拉來火炮,那更是靶子中的靶子。
目前守城,暫時無憂,但韓官兒的問題也存在,若曠野中與敵對陣,確實要想想怎麼辦。
……
接連幾日,睢寧城都在備戰,防止流賊可能的大部報複。
東門、南門外的關廂居民已全部撤回城內,安置在城牆與圩牆之間撘建的窩鋪內,城外較的集寨也有百姓逃入城內,一些空置的廟宇住滿人,但大的集寨基本不為所動,如官山集,大李集,淩城集等等。
這些集寨,圩牆之深厚一點不會差過睢寧縣城,弓箭,火槍,火炮具備,地勢防務又如以前見過的永安集,集外麵全部布滿一個個大水坑,水坑裏麵埋滿尖銳木刺竹刺,路麵就在各水坑之間盤旋。
這種防務,人多勢眾一點派不上用場,集內居民更是同族同姓,萬眾一心,極為不好攻打。
流賊興起後,一般也是攻打縣城,州城,府城,對這種地方勢力僅僅是脅迫,讓他們繳一點糧,不動根骨。
一般沒意外的話,這些豪強可以挺過一個又一個朝代,改朝換代,對他們影響不大。
這些土豪對外界也非常冷漠,前些時間,楊河麾下哨探,路過這些圩集想進去歇息都不許,隻送一點糧米出來就罷。
這些時間睢寧城還6續收留一些難民,特別靈璧縣的百姓較多。依他們的,靈璧已經陷落,靈璧知縣唐良銳戰死,流賊將縣城收刮一空後,就將城牆四麵全部夷為平地。
這也是流寇中俗稱的“鏟城”,美其名曰防止官兵再次占據,隻是眼下匪賊多如牛毛,城牆被毀,就算有一些幸存的居民,他們又如何生存?
不出意外的,那處也會成為大明無數廢墟中的一個,唯有滿街的殘磚斷瓦,鬼火荒草。
從難民口中得到的消息,依然有許多流賊在攻打宿州城池,依早前計劃,這些逃來睢寧難民,楊河也將他們收容在睢河的北岸,待戰事結束後,再仔細甄別,送過黃河。
那邊的收容窩鋪越來越大,由一些新安莊民看守,還調來的一些弓兵維持秩序,讓楊河安慰的是,北岸一直太平無事,各項生產,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各類防務,各項事宜都進展很順利,不過楊河認為,還有一處隱患必須鏟除。
……
三月八日,北街。
街上來往都是匆匆的人群,偶爾一些車輛而過,帶起一些塵土。
孫四姐盛裝打扮,臉上帶著堅決,不顧此時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商請走客人,關好自己的茶館,隻往西街練總府而去。
孫四姐是本地高作集人,原名孫念惠,當然,因為排行第四,早前一般人稱孫四娘,不過她早嫁人,現在又有二十多歲,依習俗外人多稱她孫四姐。
孫四姐十六歲嫁人,便是當時這茶館主人的兒子呂祿,外人稱之呂三郎,成親後稱呂三哥。
孫四姐與呂三哥的結合頗符合詩文中的情節,卻是某日呂三哥無聊,出門踏青,正巧遇到挑水的孫四姐,二人就一見鍾情。
回去後呂三哥念念不忘,他爹於是打聽,很快又快的媒下聘,畢竟他三個兒子隻夭折剩呂三哥一個,一向疼愛。打聽結果,女方又是老實本份的農家人,年在二八,也非常合適。
孫四姐家裏沒什麼不答應的,畢竟男方家在城裏,還有一家茶館,女兒嫁過去後,也可以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