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您還要吃?”
孫百洋整個人都木了,做夢都沒想到胡友德會如此的欲罷不能,心裏實在好奇,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管家大人,莫非您忘記了這是給燕老爺上的菜?您怎麼能……”
“哼,你急什麼,那不還有一鍋嗎?我再吃一碗怎麼了?你不拿我自己拿!”
胡友德徹底被這道菜給征服了,孫百洋多勸一句他都覺得對方磨嘰,太耽誤時間,索性邁步向前,自己挑了一個大碗過來。
“吧唧!”
剛剛盛滿他便埋頭開始吃,就那副饑不擇食的架勢,跟上輩子沒吃過飯似的,看著都覺得沒出息。
“吧唧!”
又是一頓亂造,胡友德今日裏也不知是怎麼了,那肚子就跟個無底洞似的,咋填都填不飽,吃完一大碗之後,他突然把碗往桌子上一扔,自己去拿都覺得浪費時間,索性再次使喚上了孫百洋,大大咧咧道,“孫師傅,我還要吃,別拿大碗了,換海碗吧。”
“啊?海碗?”
孫百洋聽著都覺得新鮮,見過吃飯沒出息的,可那大多都是好幾頓沒吃過飯的叫花子,自是狗肚子裏攢不住幹糧,逮著糧食肯定會胡吃海塞地一通亂造,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胡友德卻不一樣,他身為燕家的管家,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裏,嚐遍了世間的山珍海味,吃喝又不愁,哪兒有他挨餓的時候?
可是如今,情況太超乎人的想象了,一個衣食無憂的人居然對美食如此瘋狂,拋去他腦袋被門擠了這個可能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這道菜做的實在是太好吃了,啥人也把持不住!
“嘶……難道真有那麼好吃?不會吧……”
事出突然,孫百洋百思不得其解,正低頭瞎琢磨的時候,身邊的胡友德又催促上了,“喂,孫師傅?孫大炮!你聽到沒有,我讓你拿海碗呢,還不麻溜的?”
“哦,是是。”
被胡友德這麼一喝,孫百洋這次回過神來,趕忙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來一個幹淨的海碗,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遞上。
“吧唧!”
又盛了一碗,胡友德不光吃飯,他還得吧唧嘴,聽得孫百洋莫名地心煩,但更多的則是對這道菜的好奇。
“嗝!”
這已經是第三碗了,胡友德都撐的打嗝了,居然還沒有放棄,把海碗往桌子上一丟,撐的連話都十分費力,直朝著孫百洋擠眉弄眼,“孫……孫師傅,拿盆吧,換盆。”
“啊?盆?”
這個字一出,孫百洋差點從地上蹦起來,嘟嘟囔囔道,“哎吆,您……您可真行啊,您這是憋著吃掉一整鍋啊!連盆都用上了,您就不打算給燕老爺他們留了?”
“留……留什麼留!今兒個我非要吃它個痛快不可,誰也別攔著我!”
“啊?您……您要是交不上菜,就不怕燕老爺責備,把我們全都抽上一頓?”
“哼,抽……抽就抽唄,不就是區區一頓鞭子嘛,屁股打爛了還能再長,但這道菜,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我寧願爛了屁股也要吃!”
胡友德算是徹底豁出去了,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這話的一點都不假。
然而他不怕打,孫百洋卻怕的要死,別看他長得圓乎乎跟個肉球似的,實際身子板弱的很,一打就跟抽陀螺一樣,準得跳腳。
“您……您不能再吃了!您不顧全大局,我們還得顧及呢,我可不想挨打!”
孫百洋也是被逼急了,狗急了都能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頭一次跟胡友德翻臉叫板,突然跳上了灶台,也不知哪兒來的彈跳能力,端起那鍋鯰魚燉茄子邁步就衝,就跟瘋了一樣。
然而他想跑,卻沒胡友德速度快。
飛身上前,胡友德一下子就閃到了孫百洋的前麵,碩大的手掌用力往下一壓,就跟往地裏栽土豆一樣,用力一摁,後者頓時癱在了地上。
“咕嘟嘟……”
孫百洋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鍋裏的湯汁左搖右晃,有一部分濺到了他的手背上,把胡友德給心疼的啊,差點抽他丫的!
“哼,拿來!”
冷喝一聲,胡友德一把就搶過了孫百洋手裏的鍋,剛一得手,他的火氣立刻就上來了,抬腿就是一腳,直接蹬在了對方的臉上!
“哎吆,胡友德,你……你好狠的心呐,為了區區一道破菜,居然連十幾年的交情都不顧,我真是瞎了眼了!”
孫百洋疼得坐在地上叫罵,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想看看有沒有流血,可當他的手背不心劃過嘴角的時候,一股極為濃厚的香醇味道,卻立馬鑽進了他的口腔,讓他身體突然一顫,赫然從地上跳了起來!
“嘶……這是……”
方才濺到他手背上的湯汁,他總算是親口嚐到了,不過,他不嚐還不要緊,一嚐,他的表情竟赫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