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煩躁的陳琦(1 / 2)

“你決定了?”陳宗長看著意氣風發的孫子,微微歎了口氣。

難道,自己連這個孫子也失去了?陳宗長覺得有些垂頭喪氣。

陳琦沒有注意祖父臉上失落的表情,或者說他看到了裝作沒有看到,興奮的說道:“新帝登基,正是我等讀書人報效國家的時候。更何況,現在朝中首輔乃是潞國公。祖父也知鄒家與他關係匪淺,所以,孫兒想帶著晨兒和孩子借著給潞國公請安的機會,在京裏長住下來。看看能不能進入翰林學士院,這樣將來出去便是六品……”

陳琦到底還是孝順,躊躇了一番說道:“要不然,祖父和祖母隨我們一起進京?京裏繁華富貴,祖父若是在京裏住煩了可以再回宛丘。”

陳宗長聽到這話,老懷大慰,哈哈笑道:“琦哥天性純孝,祖父盡知,你為了陪我們二老,已經是耽誤了一年的前程,豈能再耽誤你?隻是家裏一大攤子事,哪裏能離得了祖父?”

“祖父,這世上的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該是他的,爭也爭不來。”陳琦決定勸一下祖父,“祖父春秋已高,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何苦還要操心族裏的事?不如盡早的放手。也許在祖父眼中如珠如寶的東西,其實在別人眼中可能隻是一堆爛泥……”

陳宗長聽完這話,若有所思的看著孫子,最終搖搖頭,“琦哥,人貴有知!陳家是祖父的根,祖父寧可爛在這裏,也絕不離開。”

陳琦還想再勸勸,可是看到陳宗長堅持的樣子,便沒有再出聲,說起了其他事,“我們進京,想帶玢哥過去,祖父您看如何?”

陳宗長聽到陳琦願意帶家中子弟出去,自是歡喜,他原本想說帶著璠哥吧,這是你親堂弟,可是想到陳六郎做的事情,這話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便笑道:“琦哥願意提攜你弟弟,這自是好事,祖父哪裏會有不歡喜的。”想了一想又說道,“祖上在京城也置辦了一處小宅院,雖然不大,也盡夠你們住的,你們去京城時就住在那裏吧。”

陳琦卻笑道:“去年時,我們已經和晨兒的姑父說過,他已經幫我們在汴河北岸上的梁門大街置辦好宅院了。”

陳宗長一聽是在梁門大街的宅院,便知這是花了大價錢的,與陳家那套在東都外城的小宅院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鄒晨是不樂意在東京城買房的,可是後來想著連小皇子都生出來了,而且狄青又沒死,遼人和金人想要入侵也沒有這麼簡單,便狠狠心在京城花了幾千兩銀子買了一套宅院。可是依丁啟的能力又根本在京城買不來宅院,最終還是求到了文家,讓文家的大管家文季恩出麵,幫丁啟相了一套宅子。

丁啟是鄒家唯數不多知道小皇帝真相的人,初一開始知道真相時,他也曾激動過,想著以後若是成了外戚,肯定是要風光一輩子。可是等他冷靜過來後,便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美妙。他不是那個在宛丘城裏賣豆腐的丁大郎了,在京城這幾年,多少也漲了見識。曹皇後家看起來風光,可是一點實權也沒有(宋英宗即位後曹佾曹國舅被封為中書門下平章事,七十二歲而疾。)要不是曹皇後約束的緊,曹家也是三不五時的被人彈劾。

如果說人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一旦鄒家成為小皇帝親舅,那麼他的兒子將來也沒有仕途的可能。現在大寶已經大了,托了文家的福,也在京裏的學府中上學。說不定哪一天也能跟他幾個表哥一樣,考個進士回來,這才是丁家正經的榮耀。

是外戚風光,還是一門幾進士風光,他隻需要稍微思索一下便理出了頭緒,所以他才會那麼積極的幫著文家奔走,暗地裏示意鄒家隱瞞此事。

趨吉避凶,這乃是人性的本能……

陳琦和陳宗長說了一會話,便從擷英堂告退了了。一出了擷英堂,他的臉色便憂愁了起來。

鄒晨自從那日生產後昏迷,已經兩天了,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最終陳琦顧不得男女有別,請了時太醫來到內室裏幫鄒晨檢查,時太醫號了脈又看了臉色,也沒檢查出來什麼結果,隻是說可能是勞累過度,產婦需要休息一下。

隻是這一休息,便是兩天兩夜……陳琦著實嚇壞了。

因為鄒晨昏迷不醒,就連孩子的洗三禮也是冷冷清清的過去了。

黃麗娘著急的不得了,天天守在女兒身邊,不停地呼喚著鄒晨的名字,就連晚上睡覺,隻要一醒就立刻去看鄒晨。

鄒家的那幾個大掌櫃知道了鄒晨昏迷不醒的消息,派自己的渾家過來送了各種名貴的藥材,公孫璐和李重山甚至還請了外州的名醫幫鄒晨看病,可是都沒有診斷出來是什麼毛病,說身體一切正常,就是昏睡不起。

這一下子陳府的那些大娘子們心思活絡了起來,天然居的當家主母昏迷不醒,那豈不是有了可趁之機。於是這幾天經常有人來借個針借個線或者借個花樣什麼的,幸好有胡媽媽和杜昭在天然居裏彈壓,沒有出什麼亂子。再加上又有兩個產科婆子精心的照料,鄒晨隻是昏迷不醒,身體卻是慢慢的在恢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