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裏,他感覺到了一線生機。
而這時,他給掐得生疼,抬起頭,與寶蘭對望了一眼,木匠道:“好,我知道怎麼。”
得到承諾,木匠被押到了眾人跟前來,剛剛落定,滿臉橫肉的虎逼就衝了過來,張開蒲扇一樣大的手掌,就要朝著木匠的臉上招呼:“我尼瑪……”
很顯然,他對那被洛富貴嚇走一事很是介意,耿耿於懷。
眼看著這一大耳刮子就要落在木匠臉上,寶蘭身邊的一個藍衣後生攔住了他。
虎逼是個脾氣暴躁的人,頓時就要發作,而這時,那有些駝背的張啟明卻叫住了他,讓他別亂動。
還別,張啟明一開口,虎逼就蔫了,不敢動彈。
而這時,吳半仙則笑嘻嘻地走了上來,對著木匠道:“甘兄弟,山不轉水轉,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這家夥看上去仙風道骨,其實滿肚子男盜女娼,木匠知曉此人的心思狠毒,低下頭,不想與他多什麼,而吳半仙瞧見他這模樣,眸子裏浮現過一抹惡毒眼色,不過卻並沒有繼續,而是看向了寶蘭,道:“寶蘭姐,那兩個子呢,沒逮住?”
聽到這話兒,木匠才知道,他們自以為很隱秘地跟著別人呢,沒想到全部都在別人的算計當中。
薑還是老的辣,特別是這江湖上成精的老狐狸們。
寶蘭搖頭,沒,那兩個家夥鬼精著呢,一看事情不對,立刻就腳底抹油,我都來不及叫人。
吳半仙指著木匠道:“你抓這一破爛貨幹嘛,弄這兒來,還不如找一懸崖,往下一推了事呢。”
兩人著話,龍武村的一幫人都靠了過來。
寶蘭沒有錯,她的確是龍武村馬獨眼的孫女,瘸腿龍一棍等人很是自覺地站在了她的後麵去,讓這個苗家打扮的少女,莫名多了幾分氣勢。
貴女。
聽到吳半仙的質疑,寶蘭嘻嘻一笑,看向了張啟明:“敢問張掌櫃,進了那苗王墓,你可有信心,將我們這幫人囫圇個兒帶進去,又完好無損地弄出來呢?”
有些駝背的張啟明抬起頭來,他左眼清明,右眼卻很是渾濁,像個假眼珠子一樣。
他咧嘴,露出一口黑黃色的爛牙來,笑著道:“那咋可能呢?這事兒是有風險的,我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活著出來呢。”
寶蘭道:“那墓可是你們魯班教的前輩所建呢,你也不會破?”
張啟明有些尷尬地搓手,也不是不會破,就是這幾百年來,工藝層出不窮,秘法又有失傳和遺漏,哪裏能夠打包票呢……
這時寶蘭哈哈一笑,指著木匠道:“但他行。”
“他?”
眾人都有些驚詫,吳半仙看向了木匠,有些疑惑地道:“就他?”
寶蘭信心滿滿地道:“按照張大掌櫃的法,他師父荷葉張就進去過苗王墓,現如今他師兄魯大也逃進去了,那麼他自然也能夠進出自如了。”
吳半仙跟她解釋:“馬家姐,你可能不太清楚,這個木匠,隻學了魯大的手藝活兒,旁門左道的東西,還有魯班教的正統本事,一樣不會。”
寶蘭笑了,那是你認為的,但實際上,你們在乾城縣城布的五鬼搬財局,就是被他給破去的。
旁邊的張啟明聽到,有些不太相信:“果真?”
寶蘭點頭,自然。
這話兒讓眾人對木匠刮目相看,特別是吳半仙,他深深打量了一會兒木匠,意味深長地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老夫還有看走眼的時候……”
木匠讓他們幾人顏麵全無,也使得張啟明和吳半仙默認了寶蘭的安排。
確定此事之後,他們這幫人又往山坡上走,木匠給押著,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山,最終來到了一處山澗水潭。
這兒周圍盡是鬱鬱蔥蔥的杉樹,而山澗從幾十米的懸崖上流下,嘩啦啦的水聲在幽密的林子裏傳了很遠。
嘿呦,當真一片風水寶地。
一行人站在山壁前,張啟明在爬滿了藤蔓的山壁中,找到了一塊滿是青苔的方石。
他將上麵的綠色藤蔓砍去,用柴刀刮下青苔,浮現出了一個手掌大的古怪浮雕——那浮雕的模樣,大概是一把鋸子,以及一方墨鬥的抽象線條,很是簡單。
瞧見這個,張啟明喜不自禁,道:“找到了,就這兒。”
隨後,他瞧向了木匠,意味深長地道:“接下來,就讓他來給我們帶路了。”
張啟明用右手指背輕叩那浮雕,三長五短,緊接著猛然一扭,卻聽到轟隆隆一陣響,不遠處的腳下,卻是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深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