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終於把那個魚戲蓮的荷包繡好後,宛清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便把針線收拾好,又往手裏哈幾口氣,這才十月,氣就冷的人有些受不了了。

竹雲倒了杯熱茶遞過來:“姑娘冷了吧,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宛清接過輕輕的啜著,發出一聲聲滿足的喟歎,竹雲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配著宛清剛繡好的荷包,熟練的打起了絡子,宛清看著,嘖嘖讚歎:“好手法!”

竹雲抬起頭來,臉色有抹羞赧,見宛清讚歎的眼神,趕忙的又低了下去:“姑娘快別取笑奴婢了,奴婢的手法比蘇媽媽還差的遠呢,梳雲那丫頭也不知道上哪兒混去了,都去了這麼久按早該回來了。”

外邊,梳雲端著藥碗,打著簾子進屋,聽了梳雲的便笑道:“可不是就差的遠了,姑娘快別誇她了,再誇,她今兒個晚上又該睡不著了,每一回姑娘誇她,不是拿蘇媽媽做借口,就是拿奴婢做借口,奴婢可是因著她的念叨都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梳雲話一,竹雲的臉就更紅了,作勢去打她:“叫你胡,我晚上睡不著,也不知道是哪個晚上打呼嚕鬧的,我念叨你,不是看你去了半沒回,耽誤姑娘吃藥嗎?”

梳雲放下藥,趕忙解釋道:“不是奴婢耽擱了,今兒個是大姑娘請期的日子,廚房裏的人都忙著看熱鬧去了,把姑娘煎藥的事給忘了,還是奴婢守在那兒煎的呢,聽這回定遠侯府抬了六十四抬嫁妝來,將大姑娘的院子堆得滿滿的,大夫人高興,今兒個會給我們加兩個菜呢。”

宛清聽著,沒多大反應,倒是對著那黑乎乎的藥汁,眉頭都快擠到一處去了,嘴憋著:“昨兒不都了是最後一回了嗎,怎麼還有?有好好的熱鬧你不去瞧,回來給我們仔細描述描述讓我們跟著見識見識也好啊,非得守在那兒給我煎什麼藥,我不早好了嗎?”知道她從到大最怕的就是吃藥了,尤其是這種黑乎乎的藥,看的人就反胃。

梳雲憨憨的笑著:“奴婢是想去瞧瞧來著,可是一想,陳媽媽肯定去了啊,回來定是一通花亂墜,她的可比奴婢精彩多了,奴婢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回了。”

宛清對著四隻乞求的眼睛,大眼汪汪的看著她,有些無奈,每到吃藥的時候,她們就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似她不吃就十惡不赦了,宛清免不了又是一番教誨:“是藥三分毒,多吃無益啊,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趕明個兒你們倆誰出府,買些紅豆回來煮著吃就成了。”

不就有些貧血嗎,至於吃這麼久的藥麼,而且還是一般的藥,沒多少藥效,因為這根本就是勞累和營養不良造成的,吃多少藥都沒用。

竹雲梳雲同樣無奈啊,二十多前,三姑娘往大夫人那兒送荷包的路上昏倒在地,被抬回來昏睡了整整三方才醒過來,從那時起,每到她吃藥的時候就跟要她的命似的,被她偷偷倒過幾回後,兩人不敢馬虎了,一定要監督她都喝下去才成,“姑娘身子虛,總不見好,快把這最後一回藥喝了,還不見好的話,得再找個大夫來瞧瞧,不然三姨娘瞧見了,定會傷心的。”

這借口昨兒已經用過了,連台詞都沒換一個,宛清白眼一翻:“請大夫不得花銀子啊,我們現在可是窮的連一個銅板都沒了。”能請來大夫才怪呢,沒錢就該知難而退了吧。

竹雲趕緊的去梳妝盒底層掏出一個荷包,從裏麵倒出五兩銀子來,見另外兩人露出疑惑,忙解釋道:“這是姨娘前個兒給的。”

宛清立時坐正:“姨娘的月例統共才十兩銀子,你拿了五兩來,姨娘怎麼辦,她現在可不比平時,你快給我送回去。”是十兩,誰知道領到手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