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十五搖頭了,“一塊少了,媽媽才不看。”
“那就壓二塊。”初九牙齒一咬,舍出去了。
“壓五塊吧,這樣保險些。”
“我統共隻有五塊呀。”初九哭喪著臉。
於是毛樸看見了桌子上有五塊錢,錢下麵有一張零蛋的試卷,在錢和試拘間有一張紙條,上麵歪歪斜斜地寫著初九的親筆題詞:
媽媽,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你一定要還我。試卷簽完字後還我。
毛樸將試卷仔細地檢查一遍,在上麵簽上名,將錢放進口袋。
晚上初九見媽媽簽了字,興高采列地讓媽媽還錢。
毛樸挺幹脆,“一元一巴掌。”
初九終於哭了,“媽媽是無賴,騙我的私房錢。”
初一笑了,家裏終於出了一個更大的大騙子了。
初九不能找媽媽算賬,轉頭去找出這個餿主意的十五算賬。十五這個臭皮匠,為了不被姐姐欺負,出了第二個餿主意,讓人代簽。初九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可是,找誰代簽了,三個孩子六隻眼睛齊齊看著正在做作業的哥哥初七。
初七不能拒絕那三雙可憐的眼睛,對著毛樸上長下齊的字練了一後,提筆上陣了,毛樸三字,被他簽得衣無逢,無一點破綻。倒是初七覺得這種做法不好,對妹妹提出要求,以後每簽一次,她的分數必須多十分,初九對媽媽的鐵沙掌心有餘悸,所以她和哥哥簽下了第一個平等條約。
倒是毛樸後知後覺,怎麼初九現在不讓她簽字了?不考試了嗎?難道教育改革了?
宋家顏知道此事後大笑,拿起初七寫的毛樸三字,果然虎父無犬子,想當年勇,他也是憑自己臨摹的這三字從陸家兄弟手裏偷走了毛樸,造成今日之姻緣。沒想到如今孩子們也被逼上梁山了。
哎呀,都是好漢,都是好漢。
-----煩心事-----
四個孩子慢慢長大。
老大劉滄海,名初七。
老二宋子衿,名初九。
老三陸離,名十五。
老四陸虹霓,名初一。
初七很有大哥風範,年紀,穩重大氣,幫著媽媽照顧弟弟妹妹很有一套,初九伶俐活潑,作為姐姐,她也是很有氣勢的,拳頭很大。十五清麗沉靜,像個王子,淡定貴氣。初一嬌貴歡喜,精靈鬼怪,四個孩子四個寶,一家歡樂,另一人愁,誰愁?媽媽毛樸。
毛樸總認為自己是個操心的命(也不怕打雷劈),憑什麼孩子成績差了,爸爸不急,孩子打架了,爸爸不急,孩子晚歸了,爸爸不急,孩子成泥猴子了,爸爸不急,孩子不聽話了,爸爸不急,全是她一人著急呢?
看她如此糾結,她的男人們又心疼了,一個個來順毛撫摸。
劉丹陽牽著毛樸的手坐到沙發上,“毛毛,你擔心什麼呢,來,告訴我。”
毛樸秀氣的眉毛打成了結,一付愁得不得了的樣子,“初七這次段考成績倒數第三,他上學期是前三的。”
其實毛樸糾結的不是初七的成績,而是這次段考因為初七成績懸殊太大,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當著全體家長的麵批評了初七的家長,忽視孩子,忽視教育,期望其他家長和同學要以此為戒,不可步其後塵。
毛樸麵對家長無動於衷,可以麵對那麼多初七的同學,突然羞澀了,我,我是不是給我家初七丟臉了?以後初七怎麼過啊?
當四個孩子的媽了,還是這麼搞不清白!
劉丹陽笑了,多大一筆事!
“不要緊,成績不能明問題,再,不是還有倒數第一的嗎?我家初七沒墊底呢。”倒數第一的孩子,也是人家媽媽生的,都像她那樣,還不愁死去?
毛樸秀眉不展,沒有墊底很光榮嗎?“那以後開家長會你去。”喲,知道丟人!
劉丹陽點點頭,親親她苦瓜似的一張臉,“這樣,前三,你去,後三,我去。”
榮譽是媽媽的,恥辱爸爸受著。
宋家顏摟著毛樸的腰,臉從背後貼上去,“毛毛,這些你怎麼了?孩子們惹你了?”
毛樸指指桌子上的手機:“初九班主任今打電話來了。”
“乖,給我,老師什麼了?”不就是一個告狀的電話嘛,瞧把她家毛毛急成什麼樣了。
毛樸口氣很不好,火冒冒的樣子,“初九又和同學打架了。”一個又字,可見初九打架之頻率。
宋家顏笑了,果然,大凡初九班主任打電話來,基本就是這事。
“輸了?”
毛樸搖頭,“沒有。”初九打架極少打輸,告狀的電話就是把誰打哭了,又把誰打哭了。
“哭了?”
還是搖頭,“沒有。”初九打架不管輸贏,從來不哭。
宋家顏鬆了口氣,輕言細語地安慰這個操心過度的媽媽,“毛毛乖,不要著急,打鬧長精神,不要緊。”
毛樸確實著急,“男孩子打打架就算了,可女孩子老打架像什麼樣?你看她哪不是一身泥回來,混得像隻猴子,沒個女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