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瞪著眼,嘟著嘴嚷了一聲“騙子”,想衝上去,眼見媽媽看過來,趕緊又停下了,初七笑著過來了,拉走了初九,遞給她一根棒棒糖,初九不生氣了,舔著棒棒糖,眉開眼笑。
初九三歲時,背上背著把木槍在院子裏橫衝直撞,這女英雄形象讓毛樸頭痛了好久,沒有幼兒園收啊,三兩不是搶人家朋友的東西,就是把人家朋友打哭,年僅三歲的初九相當強大,被幼兒園列入黑名單了。
五歲的初七很懂事,安慰媽媽,“妹妹聽我的,我來教。”
初九在大院,就是一山頭的土匪頭頭,她誰都不怕,隻怕兩樣,一怕媽媽發火,媽媽發火,家裏包括爸爸在內的人全部愛心轉移,不哄她,全部哄媽媽去了,二怕哥哥講好話,哥哥一講好話,她就不忍心欺負他,隻好乖乖聽他的話。
初九沒有上幼兒園,後來直接上一年級,哥哥上四年級。哥哥成績好,次次考試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她不喜歡讀書,讀書不好玩,次次考試成績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成績單拿到家裏,初九很驕傲,興高采烈地對媽媽,“媽媽,我得了兩個鴨蛋,老師,她還從來沒有教過同時拿兩個鴨蛋的同學呢!我厲害吧!”
旁邊幾個男人大笑,宋家顏還摸摸初九的腦袋,“要不給你養隻鴨子吧?”
初九還在樂得跳,拍著手喊,“好好,養了鴨子有鴨蛋吃!”
毛樸不懂冷幽默,手拿試卷盯了那紅通通的鴨蛋一分鍾,找來掃把就往初九屁屁上拍,口裏還在嚷嚷,“初七考試雙百分,你就考雙零蛋,你怎麼好意思!”
初九看見那掃把,尖叫一聲就往爸爸身後躲藏,爸爸不幫她,還在勸慰,“讓你媽媽拍兩下散散氣。”
四個男人都明白,不讓孩子媽散氣不行啊,他們都會受到底氣壓的影響,喪失一些美好的權力。
初九不幹,媽媽隻拍兩下麼,最少會拍三下,不幹,身子靈巧一扭,離家出走了。
她想,她再也不回家了。可惜離家的距離太近了,連馬路都不用過,距家不到一百米的公園,她坐在沙堆裏堆堡壘,她要住進堡壘裏,讓媽媽找不到她。
劉伯伯找來了,她身子一扭,不回,我離家出去了。
爸爸來了,她脖子一昂,神氣活現地,不回,我離家出走了。
陸叔叔來了,她鼻子哼了一聲,不回,我離家出走了。
陸西為來了,她硬氣地搖頭,不回,我離家出走了。
後來,沒人來了,初九眼睛朝家的方向瞟啊瞟啊,沒人來,又瞟啊瞟啊,還是沒人來。
初九更生氣了,將沙堆狠狠挖了一個洞,這時初七來了,沒等初九順溜的誓言出來,他蹲□子,幫初九挖城堡。
初九挖兩下眼睛就往家的方向瞟一回,怎麼還不來,她有點喪氣了,她不想挖了好不好,洞坍了,堡壘也坍了。
初七手不停地挖城堡,慢騰騰地,“妹妹,你不要看了,媽媽不會來的。”
“為什麼啊!”初九立即接口,感覺接得太快了,又不好意思,“我才不要她接來呢,我不回去,我就離家出走。”
“媽媽還在生氣,爸爸和叔叔們都在害怕。”
初九蔫了,她也害怕媽媽生氣啊,烏溜溜的大眼珠一轉,“哥哥,我跟你回去,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初七很想告訴妹妹,他不是來讓她回家的,隻是來陪她的,不過他沒出來,妹妹自己想回去了,他作哥哥的當然要搭梯子。
“你以後不準考前三,最好是後三,媽媽不拿你來比了,就不會生氣了。”初九直接把哥哥拉下水,哥哥就是用來利用和捆綁的。
初七看看色已晚,再看看妹妹渴望的眼睛,點頭成交。
初九伸出指頭,初七也伸出指頭,勾上了那個指頭。
“哥,這是我們的秘密哦,你不準出去。”
“不。”
此後初七考試,次次保持最後三名,老師百思不得其解,這孩子明明都會做啊,難道得了考場恐懼症?可這恐懼症也來得太遲了吧,以前這孩子從來不低於前三名啊。
建立這個交易的是初九,打破這個交易的還是初九。
鍾球比初七高一年級,成績頂好,以前學校開全體師生大會,校長總會將學校裏的尖子叫到高高的台子上以供參考和表揚,次次不離鍾球和初七,初九成績不好,但她很驕傲,跟隻孔雀似的向班上同學顯耀,我哥,那是我哥。
可自從和初九建立交易後,初七再也沒上過那象征著榮耀與先進的台子了。更氣人的是鍾球一付豬八戒的嘴臉,在她麵前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