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企圖強行突破,身體已經有所受損,隻不過是因為她修煉時間還不夠,練成的內力尚淺,才沒有對自身造成更嚴重的傷害,但必須靜養一段時日,運功提氣之類,卻是萬萬不行了。
地上有她鋪的柴草,加上她軀體柔軟,身形靈活,倒是沒有摔傷,易傾南撐起身來,想要再次嚐試,隻覺得稍微提氣,周身便如針刺般又麻又疼,而下腹的絞痛也是實實在在的,甚至還有加劇的趨勢。
此時饒是她再不明白這內情,也不敢再試了,怕是自己練功出了問題,沒法再飛簷走壁翻高牆,要想脫困,屋頂處已經是不可能,撞牆吧,她一無工具,二沒力氣,所以還得想辦法搬救兵,找來鑰匙,開鎖出門。
眼見屋裏光線越來越暗了,天已經黑下來了,淅淅瀝瀝,開始下起雨來,這柴房處在整座將軍府的偏遠位置,平時沒事的話並無人前來,說到救兵,又會是誰呢?
管他呢,自己這一世反正也是撿來的命,早夠本了,吉人自有天相,不怕不怕!
易傾南給自己打著氣,又過去鐵門前,乒乒乓乓地敲打起來,一邊敲,一邊用那微啞的嗓音叫喊著:“來人,快來人啊!”
隨便她怎麼喊,外間就是沒有半點動靜,娘的,人都死絕了嗎?
正心急如焚,突然聽到不遠處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悄然靠近。
“誰?是誰?”易傾南警覺叫道。
那聲音忽而停住了,周圍一片寂靜,易傾南屏息噤聲,凝神傾聽,她雖然是內力全失,但靈敏的感官卻還存在,肯定是有人來了!
“有沒有人聽見啊?是誰來了?聽見了不吭聲的就是狗娘養的!”
在她罵出這一聲之後,門外忽然響起一個低低細細的聲音:“臭小五,不問青紅皂白亂罵人!”
是江玉涵!
易傾南歡喜得快要哭了,忙貼近門邊道:“小江怎麼是你啊?快點,想辦法讓我出去!”
“可是,我也沒鑰匙啊,怎麼放你出去?”外邊江玉涵低聲應著,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他在四下裏摸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又隔著門板叫道,“小五,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來,但這門關死了的,又沒個窗戶,怎麼給你啊?”
易傾南聞言起了疑心,哪還顧得上吃東西,定了定神,急急問道:“怎麼回事?竇管事不是領命去飛鶴園問了嗎,事情早該清楚了,是不是鄭直裝怪,不肯放我出來?”
江玉涵聽得滿是疑惑:“小五你在說什麼呀,那什麼將軍什麼侍衛的說法,不是你隨口編出來的嗎?難道是真的?”
“真的,當然是真的!”易傾南終於找到這症結所在了,敢情外麵眾人都沒相信自己啊,也怪她,夜裏回去倒頭就睡,次日早上起來也沒顧上跟大家說,難怪夥伴們隻當她是在撒謊騙人呢!
“可是……”江玉涵呐呐道,“我怎麼聽說人家裴管事一口咬定沒這回事呢?”
裴管事?他說的是……裴寶?!
怎麼是裴寶,而不是……哎呀!
易傾南猛然一拍大腿,是了,自己那日侍候康親王用膳的時候,好似聽鄭直在飯桌前念叨了這麼一句,說是最近那將軍主子和侍衛們每日都是早出晚歸,朝事之後直接就去了京郊軍營,別說是午時,就是整個白天都不在府裏的。
將軍主子不在,侍衛們也不在,飛鶴園裏就剩了一個隨侍裴寶,想來裴寶不會害她,可是那晚裴寶之前並不在場,便不知她曾在大廚房煮東西給大夥人吃,竇慶雲問上門去,他自然是有一句答一句,這詢問的結果可想而知!
真是,衰得夠本!
易傾南有些哭笑不得,又聽得江玉涵在外低道:“我們都想來瞧你,可是又不敢驚動別人,所以他們就派我一個人來了,小五你怎樣了?餓了沒?聽說周家嬸子也被關起來了,周管事也沒見著人,還有啊,大管家已經把這事上報給老夫人了,小五你快想想辦法,要不然就更不好收場了!”
“等等,讓我想想!”易傾南也沒敢把希望寄托在那個二等家丁身上,略想一下,便對著門板道,“小江,你趕緊的,去飛鶴園找將軍,或者是任何一個侍衛大哥,說明我現在的情況,說嚴重點,就說我被關在柴房裏快要死了……”突然想到這個時候,那將軍主子和侍衛們極有可能還沒回府,江玉涵去了怕是也找不到人,又加重語氣道,“實在不行,就找裴寶,裴寶應該是在的,你求他趕緊來救我,否則我就沒命了!”
她想的是,能早一步出去就盡量早一步,寧可出去之後再去麵對新的麻煩,也不能待在這裏任憑癸水狂流,束手無策,此事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到時候弄得一團糟,可真的再也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