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廣成狠狠一怔,卻神情掙紮的搖了搖頭。
他不能,當年他答應了老父選擇了隱瞞,如今他又怎麼能?
容姨娘始終帶笑的麵孔也沉了下來,心裏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還是我來吧……”一直沒有出過聲的林友亮開了口,他滿是褶皺的麵容上露出後悔的神色。
“不是老二媳婦,容姨娘的孩子是大房的人害沒的……”
大房的人?
大房的人?!
容姨娘滿臉不信,她激動的駁道,“不可能!你在騙我!怎麼可能是大房的人?”
如果真是大房的人幹的,那她豈不是報錯了仇?
豈不是……
看著林友亮認真的臉孔,林廣成痛苦懊悔的神色,容姨娘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笑得滿眼是淚。
她竟有眼無珠,錯將仇人當恩人!
林媛心頭狂跳,她覺得她有必要再向容姨娘問幾句話。
“當初是不是其實根本不關三房人的事,而是大房和你一起謀害的我娘和我?”她急促的問道,焦急的看著容姨娘,卻隻聞容姨娘笑聲更大。
“對!是大太太同我聯手害你們的。”容姨娘回了林媛的話,目光卻直直的盯著林廣成。
她以為汪紅姑是仇人,她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唐氏的提議。
可為什麼當初老爺不將真相出來?那麼她也不會報錯了仇!
林廣成看著容姨娘毫無愧疚的目光,頓時怒不可遏。揚手就打在了容姨娘的臉上,可繼而,他便沒了力氣般的肩頭一鬆。
容姨娘沒錯,是他一時心軟沒有揭穿大房,這才害了紅姑啊!
“啪”的一聲,容姨娘應聲倒地,卻木然的垂著頭再沒有了動靜。
林廣成捂著臉孔泣不成聲,“是我對不起紅姑!”
時隔多年,事情終於真相大白了。
林媛看著痛哭不止的林廣成,一陣恍然。
《◇《◇《◇《◇,︽↗ 若是一開始林友亮和林廣成沒有選擇“家和萬事興”。而是將大房害了容姨娘產的實情道出。是不是就不會有汪紅姑和林四姐的遺憾,更不會有她這個現代靈魂的穿越?
“媛媛。”林友亮老淚縱橫,顫顫巍巍伸出手,一聲輕喚。將林媛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媛忙伸手上前。“祖父。”
林友亮卻什麼話也不出來了。隻緊緊抓著林媛的手,眼裏滿是感激與愧疚。
若不是林媛帶來了身手了得的錦衣衛,或許他們仍舊抓不到盤踞在林府多年的容姨娘。藏在暗處的容姨娘也會繼續殘害著林廣成的子嗣。
而他們當初的選擇,間接的害了汪紅姑,同樣也差害了林媛。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林四姐早已作古。
“祖父,您要的我都知道,這不怪您和父親,這事是大房的錯。”林媛低低的安慰道,頓了頓,她的語氣略微有些強硬道,“不過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林友亮頭一會,毫不猶豫的一頭,“是,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再也堅持不了什麼“家和萬事興”了。
次日林廣成一紙狀書將大房的人告上了衙門,而容姨娘便是證人,並且隻要需要,林府裏還有更多替大房辦過事的下人可以成為證人。
誰都知道林家的四姐如今成了皇後,金陵知府柳柏於公於私都嚴查了案件。
不過幾日功夫,不出任何意外的,便有了結果,大房一家被流放到了漠北。
“老太爺和老爺還是心軟了,老太太就該殺了頭才幹淨。而且要咱們姐可是皇後,這謀害皇後的罪名可要誅九族的。”香蘭嘟囔道,著,她突然叫了一聲,“對了!昕少爺如今可不就是在漠北?這哪是流放啊!”
三兒四兒還有五兒聽著煞有其事的齊齊頭。
香蘭就更是抱怨不止了。
林媛搖頭失笑,流放過去的可就是賤籍了,就算有林昕在,大房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有些人讓他死了反而是便宜她了,大房的費盡心機求的不過是錢財權勢,讓他們失去一切的苟活著,這樣的懲罰再好不過了。
“又在碎嘴了。”香蘭從門外進來,指著香蘭笑罵了一聲,爾後她一臉喜氣的衝著林媛回道,“娘娘,大夫剛剛來過了,是少爺已經沒大礙,那臉上的淤青都散得差不多了。”
上垂憐,終於給了年逾四十的林廣成一個兒子,葉姨娘幾經波折生下了林家的少爺林福寶。
而葉姨娘生產當日,那接生婆子想趁著眾人不注意,用手悶死剛剛墜地的福寶,幸好被早有準備的婆子們製止了,不過事後福寶的臉上一片淤青,可見那婆子是下了死手的。
林媛聞言鬆了口氣,笑著道,“大夫可是走了?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